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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现代化是广大青年作家的全新创作源泉——粤港澳大湾区批评新力量圆桌对话

更新时间:2024-08-23 来源:文艺报

在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召开前夕,为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引导广大青年文学工作者为推动新时代文学高质量发展贡献青年力量,7月26日,由文艺报社与广东省作协共同主办的“粤港澳大湾区批评新力量”对话活动在广州举行。围绕“新时代文学中的青年智慧与青年力量”“中国式现代化的青年表达”等议题展开讨论中,与会者对创作批评新力量的创造力和生命力、中国式现代化语境下青年写作者如何建立主体性、表达当代性进行了深入热烈的讨论。

——编 者

从全球视野观照脚下热土

陈建功(中国作协原副主席):青年是文学创作重要的有生力量。当代青年思想活跃、视野广阔,具有丰富的生活阅历、知识积累和良好的人文素养,拥有直面生活的锐气,希望新一代青年能涌现出新的创造力。

社会主义文学内容丰富,包含严肃文学、大众文学等不同面向的文学类型,希望青年创作者在文学潮流中守正创新、融会贯通,在辨析中把握各类文学的特点,创造出富有时代特色和生活气息、振奋精神、陶冶人心的优秀作品。青年文学工作者要践行使命担当,扎根时代与生活,以独特的艺术创造彰显个性,要拿出少年中国的勇气,展现文学的丰富价值,更好推动文化强国建设。

张培忠(广东省作协党组书记、专职副主席):今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澳门回归25周年,《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正式发布5周年。近年来,广东省作协把团结引领、发现培养、服务提高青年作家、青年批评家、青年文学工作者,作为一项紧迫的战略任务来进行实践。希望我们的青年作家、批评家们继续用全球的视野重新认识和深刻把握我们脚下这一片熟悉的热土,用文学的方式生动书写和独特呈现粤港澳大湾区波澜壮阔的生动实践,进一步促进创作、打造精品。还要用系统的观念全面梳理和全新建构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学话语和叙事体系,用创新的思维和科技的手段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高品质的文学供给,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书写绚丽的文学篇章、贡献壮丽的青年力量。

潘凯雄(中国作协小说委员会副主任):目前国际上有影响力的湾区大致能概括出几个特点:这些湾区都面向海洋;都具有新的业态;人口多样化,以外来人口为主。所以我们的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要紧紧抓住大湾区的地域特点。改革开放40多年,我们的生活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这种巨大变化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和思维。具体到湾区,作家要实实在在体验生活的这一块土地,发现其中的新问题,比如海洋、新业态、高新技术、移民城市这些要素让人与人的关系有何变化?是显著的变化还是微妙的变化?一个作家要敏感捕捉时代新的发展和变化。同时思考如何在作品中艺术化表现这些变化。在我看来,湾区批评新力量有两个层面的含义,一是建设有力的青年作家队伍,二是创作者的思维、表现力,能否和湾区、时代相匹配。

林岗(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近十来年创作方面有一些变化,这些变化引起一些价值转换。各种古老的内容、题材慢慢以各种不同形式得到恢复。比如今年春天我去看湛江的民俗活动,最被强烈震撼的就是游行,看着他们生活富足和洋溢着欢乐的笑脸,我的感受很复杂。今天类似这种传统文化和价值方面的新的“再生”,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可能像我这岁数的人已经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能交给新一代文学批评新力量来讨论。

新的时代发展会引领相应的文学创作的价值转换,青年作家、批评家如何面对时代变化中的价值问题和精神问题,如何以艺术创作和批评的方式发出青年一代的铿锵之音,是我所关注的。期待看到一些强有力的犀利批评出现在文学评论舞台上。

“关键不是年龄,而是创造力和生命力”

丛治辰(北大中文系副教授):近几年来广东的创作非常繁荣,青年作家的表现异常突出,从魏微到葛亮、陈崇正、王威廉,两代人的写作构成了非常好的补充作用,真正展现了青年作家的风采。

今天谈起青年的时候,对于青年的期待是有非常具体的历史内容和历史背景的,对于青年的界定背后隐藏着对于历史的隐秘判断,即我们对于青年的期待是有全新的时代要素的。比如今天新媒体的兴起本来应该产生的是新兴文学,可网文模式让它变成了旧文学,就是在新世纪变成了一个真正后现代的“新旧夹杂”,“新”变成了“旧”,“新”以“旧”的面目、“旧”以“新”的面目出现的情况,这就是为什么还需要青年。

“90后”小说有一个共同特点是技术娴熟,但精神气质上有些萎靡不振,种种复杂状况形成了今天青年作家“顶不上”的特点,但青年确实也很难。青年的确需要振作,但是青年更需要空间。怎么做更好呢?社会有责任,青年也有责任,今天我们的青年应该能够突围而出。

付如初(人民文学出版社青年编辑室主任):青年写作和青年批评是近些年文学界的热门话题。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的文学既需要青年力量的补充,也需要经验的传承。

我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做青年文学出版工作,我们每年出一本“青春文学年选”,试图发掘青年作家的创作潜力和创作新质。观察这些作家的写作,能感觉到,青年创作每个人都很独特,个人经验也越来越彰显。但个体化如何变成个性化,是值得关注的问题,毕竟经验并不是写作的本质差异,对经验的认识和调动才是。人可以“老当益壮”,也可以“未老先衰”,关键不是年龄,而是创造力和生命力,是不虚无,有锐气、有野性。

期待批评新力量被不断激活

卓今(湖南省社科院文学研究所所长):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一个重要特征是“经济文化化”和“文化经济化”,在文化与经济深度关联的情况下,粤港澳大湾区是经济的领头羊,那么他们在文化上的动作,在全国都有标志性和引领性。批评新力量,不光指青年,被重新激活的批评力量就是批评新力量。

文学在深度参与现代化建设时,如何在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上引领潮流、创新方法、更新观念,更好地在中国式现代化中发挥文化的作用,这也是批评面临的新责任。把青年新力量的队伍吸纳进来,文学批评新力量会迎来很大的转机。比如以先进制度把人才引到文学现场,与作家、作品建立深度联系。文学批评新力量的缺乏其实是全国面临的问题。如果能积极争取制度、政策方面的倾斜,高校的老师有课题、奖励,在经济上、制度上有保障,他们就可以放手干,可以在思想上、方法上、观念上出成绩。

张三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师图木舒克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我认为,全球扁平化、文化多极化、文明融合化的当今世界,广大青年作家要敢于正视“本土语境”和“全球语境”的关系,要敢于从世界总体发展格局出发,思考中国式现代化发生、成长、向荣的变化,从“中国式现代化”这个课题中找到更新颖、更有力、更具艺术性的“全球语境”表达。

中国式现代化是广大青年作家永不枯竭的全新创作源泉。扎根中国式现代化生活,从生活到提炼、从内容到形式、从语言到技巧、从品格到境界,都应该进行深入思考和创新提升,创作出内涵丰富、具有时代韵律、反映人民心声、情感真切丰沛、精神昂扬崇高、无愧于时代发展的文艺作品,用文艺的方式为中国式现代化进行讴歌,弘扬和践行中华民族精神、丰富和升华伟大时代精神。

将“新”汇入更深厚的传统之中

陈培浩(福建师大文学院教授):新南方写作在近两年中,成为具有相当影响力的概念。这很值得我们思考。一方面,新南方写作内嵌所谓地方性潮流,所谓地方性潮流,新南方写作概念提出之后,有大量类似的概念提出来。这意味着大家都想要创新,但是不知道怎么办,都在前面加一个“新”字,当然这也面临很多质疑。

我多次阐述,“新南方”是生产性、召唤性的概念,是要召唤新质,而不是一个对过往式纯文学做清晰内涵的界定跟描述,因此它不是描述性的概念。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很难去确定表述它的内涵,但是,我依然认为对我们批评现实而言是有意义的存在。但新南方写作必须具有自醒性的概念,一方面向地方性去寻找资源,去寻找新的潜能、释放新的能量。但另一方面也不能够将地方性“写”小了,将地方性变成一种新的“画地为牢”,这也需要警惕,在寻找“新”的元素过程当中,我们需要有自省的力量。青年写作要去寻找有效的“新”,要汇入一种更有力量、更深厚的传统当中,回到民族传统当中去创造有活力的“新”。

王十月(广东省作协副主席,《作品》主编):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我一直很警惕把自己当青年人的导师,我也很警惕自己的身上抹上“爹”味。我们以为的掷地有声的洞见,可能其实是我们的成见、是我们的偏见,是我们自身局限。这种成见和偏见来自哪里?其实就是因为我们以为掌握了那个标准,或者是我们在制定标准时的傲慢。

在我的认知里面,这个“新”是对自我的怀疑。当我们不那么相信自己旧有的观念、旧有见识、旧有的定论,乃至于我们一辈子积累下来旧有的知识体系的时候,才拥有求新的可能。当我们对自己所说、所掌握的一切都十二分确信,我们不再怀疑自己的时候,那无论多少岁你都不是年轻的,因为失去了发现新生事物的能力。只要你对自己的人生经验、文学经验还有那么一些质疑,你还不那么确信你的判断、你的认知就是真理的时候,你就还拥有新力量的一种可能性。所以我觉得,时时刻刻要对自己的认知有一个校正,这是一种很了不起的能力。

建立新主体 重塑当代性

王威廉(中山大学中文系副教授):目前困扰我写作的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是当代性。今天文学迎来了一场大变革,不仅仅是科技影响社会生活,而是说今天的整个变革已经深入到根基层面,“超级作者”即将诞生,这个“超级作者”就是人和人工智能真正地结合为一体,成为一种崭新的精神主体。我们应该如何面对这种局面,如何来书写当下性,让作品不那么快地过时,甚至能够思考未来的新文明,这是我在思考的问题。

现在很多文本很完美,但那种完美中缺乏一种生机勃勃的当代性。文学不是标本,是活物,必须与时俱进。青年作家是在田野上生长、还是在花盆里生长,至关重要。我想起农业的新形态:在农作物箱子里植入芯片,这个芯片可以随时感知土壤的湿度、温度,一切自动化的设备会根据芯片的设置随时给它浇水、施肥,因此,农作物会得到最好的呵护,也会收获更多。

今天的写作也是如此,不仅要面对在旷野还是在温室的问题,还要面对一种革命性的剧变,一种完全超出我们以往所有生活结构预期的东西。科技文化与人文文化两者已被科技统一在一起,如何在新的科技基座上思考人文、推动人文,应该是一个起点。

陈崇正(广州市作协副主席):这几年我的写作会受到“新南方写作”讨论的影响,我将文学地理视为我写作的加法,而关于科技现实的想象则是乘法。另一方面,我的创作深受潮汕文化的影响,我在作品中融合了神、鬼、祖、巫等元素,展现出潮汕人对世界的多元理解。我希望小说不仅仅是对传统的回顾,更是对现代生活的深刻反思和前瞻。我的写作时刻关注着时代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确实,科技就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真实。在我笔下,小说构建了一个由传统到现代、由现实到科幻的叙事空间,其中人物的命运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变化,形成了一个新南方的寓言。

索耳(青年作家):首先,青年不一定新,青年只是年龄、时间尺度的新,而思想观念表达以及最终形成的文本不一定新,需要分别看待。第二是新和旧的关系。在于我们是否真正能认识、辨认旧的东西,如何处理前人的遗产。要有足够的警醒意识,而非在安全区里绕圈圈量产。第三,前沿、外来经验的嫁接问题。相较于当代文学,我其实算浅度介入了当代艺术现场,而当代艺术的表达是非常当下的,包括环境、科技、自然、材料、器物、社会思潮、社区开放性互动,甚至跨学科的表达。我们应当思考文学表达如何能对接上前沿的观念和经验,并有效产出。当然,这种对接又是需要转化的,读者对国内作家一般比国外作家更苛刻,也是因为彼此经验上更熟悉、接近。所以,如何表达、表达得出彩又贴合习惯,是一个需要深思的问题。

对新兴文学现象提出有效批评

巫宏振(青年作家):我是客家人。在今天的新南方写作里面,客家族群跟潮汕、广府两个族群还是有区别的。有前辈写过客家人的故事,好像并不多,前辈们有他们过去想要表达的东西,就当下而言,我觉得需要新时代的年轻作者去继续书写。

对我而言,一个客家身份的写作者,如何书写客家人的记忆,如何把本土的故事重新表达出来,又如何把个人与群体的命运写出来,这成了我最近思考与写作的主题之一。客家人的历史是一部艰辛的迁徙史,它在群体与个人身上体现出来的特征是很具体的,比如客家话、家族祠堂、客家美食等,这些习俗在漫长的迁徙过程中保留了下来,在日新月异的时代里,依然保持着它的生命力。我想这就是客家人坚韧精神的体现,它同样反照在我的身上,只要我把握好了,写好了这个族群的故事,它也就成了属于我个人的声音,也是属于这个时代的声音。

杨汤琛(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中文学院教授):作为青年,我们应该如何理解“中国式”这个概念?从时间向度而言,源远流长的中华文明是中国式现代化内生性的文化要素,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文化根脉。具体到文学批评,古典诗话、文论资源非常丰富,刘勰、钟嵘、司空图等留下了各具特质的文论,载道说、风骨说、气象论、意境说等,都具有自足的审美意涵,在世界文论体系中独树一帜。因此亟待青年批评者对传统批评理论进行创造性转化,激活其中的生命活力,推进传统文论阐释世界文学经验的能力,从而使传统文论资源转化成当代文学理论的有机组成部分。

就空间向度而言,“中国式”也指向当下中国这一国族空间。这要求青年批评者做时代的同路人与时代敏感的指针,对新兴的文学现象如新农村文学、劳动者文学、消费文化、网络文学、AI写作等进行客观判断,展开有效的批评,提出前瞻性的建议,发出与时代内部息息相关的声音。当然,青年批评者也意味着同时代的突破性力量,他们当有勇气打破凝固的规则,打破内循环,以开阔的眼光检视时代文学。

青年作为现代化的核心力量,勾连现在与未来,是最具有潜力的创造性力量,因此,如何在快马加鞭的现代性进程内部有效改造中国传统文论,如何跳出书斋的象牙塔,走向时代的十字路口,走出内循环的舒适区,在世界性的合唱中加入中国批评的声音,这些都亟待我们直面与践行。

以文学“破圈”助力文化融合

陆燕姜(潮州文学院副院长):在新时代迅速发展的背景下,文学“破圈”主要表现之一是跨界融合。文学的跨界融合不仅是文学发展的助推器,更是吸引青年读者和创作者的有效手段。随着互联网和新媒体的发展,传统文学的传播渠道和形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微信公众号、短视频平台、网络文学网站等新媒体平台,为文学创作和传播提供了更多元化的途径。这些平台不仅降低了创作门槛,还极大地提高了文学作品的传播速度和广度。文学不再单纯以文字形式存在,它可以与音乐、绘画、影视等多种艺术形式相结合,形成独特的多媒体艺术作品。这种“破圈”的形式,不仅能吸引更多不同兴趣的观众,还能让文学作品的表达更丰富、更具感染力。

青年敢于尝试新的表现形式,探索新的主题和风格,开辟创作的新天地,包括文学和其他艺术形式的破圈整合。当代青年作家不再局限于传统题材,他们更关注现代社会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敢于涉猎科技创新、环境保护、心理健康等热点问题,反映了社会的变迁和人们的内心世界。未来文学的发展要充分利用好青年的力量,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

徐诗颖(华南师大文学院副教授):在新时代这样的大时代里,越来越多的作家怀着文化自信,从历史方位出发,把握时代的本质,思考个人与时代、与中华文化、中华民族历史的关系,并将之作为建构文学史诗的出发点。就我的研究方向而言,不少香港新生代作家写作面临一些问题,诸如空间意识强烈、历史意识淡漠,轻灵有余而厚重不足等。因此重振家国叙事是必要的,既有利于他们更好地认识自己的家园和祖国,也会逐步培养他们对中华文化、中华民族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体现了新时代文学讲述中国故事的自觉。

在新时代的引领下,粤港澳大湾区文学具有开放创新、流动多元、跨界共融以及面向世界的品质。在香港越来越融入粤港澳大湾区发展的今天,如何书写湾区时代的香港故事,谱写好中华文化这本大书,让香港融入新时代中华文化共同体建设,是当下粤港澳大湾区青年作家和评论家需要思考的问题。

杨璐临(青年批评家):这几年,我有幸参与《广东文学通史》的编撰服务工作。通史编撰过程中,关于作家的“在地性”问题引发大家的深入讨论。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的文学实践,也面临如何处理“地方与中心”“地方与整体”的关系问题,随着人才的流动迁移,各种文化的碰撞交流,关于广东文学、湾区文学乃至中国文学的内涵和外延也在不断发生新的变化,反映了我们对当下新兴文学特质、文学现象的辨识的渴望,同时这些文学特质、现象背后也是当代中国发生重大历史变革的社会反映。从这一点说,我们或许只有从当代中国、广东的历史经验和社会现实出发,才有可能真正认识、读懂当前的中国文学、广东文学、湾区文学。

在这个纷繁多元的时代,作为青年文学工作者,如何认识文学与现实、当下与未来、自身前途与民族命运的关系;如何达成个体与社会、知识储备与文学创作的协调发展,仍是我们绕不开的命题。

朱郁文(青年批评家):近年来,粤港澳大湾区涌现了一批有潜力的科幻作家和有影响的科幻作品。科幻叙事凸显了湾区文学的时代性、未来向和现代精神。大湾区在带来新的市场经验、新的社会治理经验和新的文化经验的同时,也为中国乃至世界贡献了新的文学观念、文学题材、文学形态和新的审美经验。

粤港澳大湾区融合了多种文化元素,催生了独特的文化生态,为科幻文学提供了丰富的文化背景和故事素材。大湾区集聚了大量的高新技术企业和研究机构,人文与科技的融合发展培养了大量文学、科技、艺术等领域的复合型人才,为科幻文学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和想象空间。

粤港澳大湾区是文化的富矿,更是文学的富矿。科幻文学作为闪耀着新质光芒的“矿种”,正以前所未有的蓬勃态势,改变和塑造着湾区的文学和文化生态。湾区科幻在彰显新时代中国文学中的青年智慧、青年表达和青年力量的同时,也成为湾区以及中国文化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徐威(青年批评家):我曾对300位“90后”作家做过问卷调查,认为信息时代、网络空间、城市化、消费社会、高等教育、多元文化这六个词构成了“90后”作家群体最为典型的代际特征。这几个词也深刻地影响着他们的创作。当下的青年写作从历史、经典、地方等汲取力量,化为己用,展现出广阔的视野、娴熟的技术与鲜明的地方特色。他们的创作多以个体为中心,呈现出对个体性的深度挖掘,展现了国际化的广阔视野、信息时代的知识融通、地方特色的彰显、科技时代的想象与反思等等特征。当然也面临着不少挑战,比如创作与生活、个体风格的生成与自我重复、个体感受与时代经验、艺术性与思想性等等之间的权衡与调节,这都是青年作家们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包莹(喀什大学人文学院青年教师):在中国进入高速稳定发展的和平年代,文艺的潜能得到全面激发,一方面继续作为沟通专业人士与大众的桥梁存在,推进文艺大众化;另一方面它以赋能地方、振兴乡村、文化润疆等方式打破地域壁垒,从文化融合的角度助推中国式现代化。今天作家和艺术家下基层是继续深入生活、体验生活,履行书写人民生活故事的新时代使命。他们尝试通过文学叙事,将中国文明的传统根基与现代化思潮相对接,探索中国文学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而在这其中,青年行动及其文学表达仍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