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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华建 | 用文字说给大地听——读刘付云作品有感

更新时间:2023-11-20 作者:蔡华建来源: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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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没有说话的人,当他整个人在山顶远眺的时候,当他想起家乡廉江的蕉林荔园的时候,春天里的星辰透亮地镶满整片天空,他那些属于内心的独白,那些心中的激情,那些炽热的爱,都从他的笔端流出,他把这些诗话,用文字说给大地听,说给河流听,说给树木听。他仍是静默的,没有说话,因为这些诗话一到嘴边就枯萎了。

他就是刘付云,那些文字犹如一颗颗的明珠,汇成了他的诗集《诗迷意悦》、散文随笔集《情洒神州》、小说集《雪指燕赵》《爱情冰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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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散文,自是先读他的散文集《情洒神州》,读后是一种让人陷入痴迷与喜爱的一种感觉,他用散文的写作,建立了一个“纸上故乡”,他的散文引领我远行,既眺望广大,也探见幽微,让我在字里行间徜徉,与作品同呼吸共命运。

他的文字,和生命一样美丽,他笔下的每一个细节都是随处可见的,表达的都是文字的温暖,展现出生命如歌般的美丽。

他在《爱情没有年龄的差距》中讲述了一个爱情故事,一对年龄、条件等方面差距很大的夫妻,最终克服流言蜚语而幸福。这美丽的爱情故事,让人感悟:“坚实美满的婚姻和爱情,是没有年龄差距的,也没有贫困和相貌的差距的。如果有差距的话,便是夫妻双方相互之间的心理产生抗拒,或相互猜疑,或相互没有信任,或缺乏理解宽容,或双方互不尊重的距离。”这样的文章,读来令人内心温暖。

而思想之光,是一篇散文的灵魂所在。刘付云的散文,大多蕴含着深刻、独到的思想,而这种“思想”并不来自外界,是源于他极富个性特征的审美活动,与他的人格、精神向度、文学情怀等密不可分。

对于爱,他在《爱是最纯美的钻石》写道:“放眼大千世界,人世间最纯美最弥足珍贵的,莫过于你热情献出的爱。爱,不仅能拯救一个人的生命,帮助一个人走向更美好的明天,也能温暖一个人的心灵。如果我们的社会缺少了爱,将是一个多么黯淡的世界哟。”对于幸福,他在《幸福,其实很近》带我们思考:“幸福,其实离我们很近,也很简单,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遥不可及,并不一定需要赚取太多太多的金钱和物质去维持,或换得;幸福所需要的,是一颗知足常乐的心!”这样的思想,闪着光,照耀得人心透亮。

故乡是我们真实存在的地方,对于故乡的怀念,可以是一首歌,也可以是一段文字,甚至是如刘付云在这本散文集中所表现的,是一个“纸上故乡”。他把文字转化成动情和诚挚的声音呼唤故乡,这是他给读者带来的一场时间深处、灵魂深处的远游,故乡在纸上,也在心上,是心中的一座灯塔,无论走到哪里,他都有方向。这些文字,正是刘付云散文的存在之光。

一本有文字之光、思想之光、存在之光的散文集,就是一本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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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写散文,极少写小说,但我愿意读小说,我希望把小说的优点带入散文的创作。而刘付云的小说,可以说是一个好的样本,因为他把自己对生命的深切体验写进了小说,把作品带入到一个更高的境界。

无论是《爱情冰窟窿》,还是《雪指燕赵》,两本小说都是他以一个曾经的游历者根据自己丰富的生活经历,把对人生、对生活的观察与了解,用小说的形式表达与倾诉。

细读刘付云的小说,不管是在过去还是现在,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广州,无论是远方还是近处……生活气息很浓,笔调率真细腻。一些章节与细节深刻而又具体地触及了社会景象,人间万象,世间百态,以探究尘世疼与痛,及解剖人性的种种。社会、工业、底层、市民,多种角度多种方位的剖析和讲述。小说的一些角色和扮演者很多都来自他曾经的身份和角色,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小说讲述的其实是一个人,就是刘付云自己。

就如托尔斯泰讲过,小说创作的三个重要因素之一就是深切的生命体验。有生命体验的小说才好看,才是好小说。刘付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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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认识刘付云的那次,他和我聊起他的故乡廉江,他的村庄田头村,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骨子里和血液里流淌着一种先天的诗性,一种对于生活的诗情,一种来源于土地与大自然的诗意。

他在诗集的《后记》里写道:“打工,打工,注定我们远离故乡,远离家里温暖而蜗居,远离亲切的乡音、鸡叫声、狗吠声、牛哞声、蛙唱声、蝉鸣声、山谷回响声……”读者可以从他的诗里,读到他对故乡的怀念。

刘付云,要以诗来写故乡,或者说,他一直在故乡写诗。

他曾无数次出门,离开故乡放逐自己,将自己一次次塞进车船,去远方,去寻找身家与天涯之间两者关系中的纠缠与体悟。然而,他还是要回到故乡,精神上一直在故乡。

他说自己“坚持写作的信心,更是我,及每个人一生的岁月中,最深刻而真实的记录史,是最难以抹掉的记忆;即使客死异乡,我们的灵魂,终会飘回遥远的故乡的,这就是所谓我们常说的要叶落归根吧!”而最直接表达这种情感的,当然是诗。

因此,你可以看到,他的诗集里,写满了村庄、家乡、乡村、乡愁,写母亲、母爱,再写母亲,扛锄头的母亲……这些故乡符号,缀满了他的诗句,听得到“

他的诗,用朴实本真的文字复制乡愁、刷新亲情,舒缓地让乡村的油菜花、荔枝、稻田和木棉花在诗歌的伊甸园里绽放出傲立风寒的芬芳。

刘付云的《乡村》散发出泥土的气息,“当北风开始一阵紧一阵地扫荡/我看见一棵棵树的叶子/归落地上/出外的人纷纷返乡。”诗歌的末尾意味深长,“落叶归根”的另一种阐释耐人咀嚼。在《远行》中,“把谁沾满了乡愁的眼睛灼痛”,用词精确细腻,新颖别致。《扛着锄头的母亲》让我的眸子开始感觉到湿润的味道,《稻田》提升到生存的母体。平凡的事物在刘付云的笔下提炼出闪光的韵味。

这些诗,正是他心中堆满了太多的村庄光影,产生了震撼与辐射,在他的心中一一地发出了回响。这就是故乡的山水对于一个游子的逻辑结构,它的美在游子的脑中、心中回环与呼应并被打开,在其间的那些神意的高低处和明暗处,都一一与他有了连接线。

刘付云为故乡写的诗是美的,刘付云在故乡写的诗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