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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读快感与灵魂震撼 ——《风起岭南-广东著名作家访谈笔记》随想录

更新时间:2023-10-23 作者:桂汉标来源:广东文坛

随着年岁痴长、视力精力消退,近些年已很少短时间连续阅读几十万字的长篇大论了。但前几天傍晚一接到高小莉的四十多万字的新著《风起岭南——广东著名作家访谈笔记》赠书,兴奋的我立马津津有味一下子读了数十页!眼累停下时,马上通过微信向高小莉表示感谢:“今天下午收到你的大作《风起岭南》了,已读序言和第一篇写仇大姐忆《红楼旧事》,真是十分珍贵的丰富的史诗!过去去过文德路作协和韦伯居所不知多少次了,也对红楼知之甚少。倒是文中提到的前辈师长,很多都多多少少有过接触,故读起来分外亲切!你的文笔很好,尤其讲史实说真话,足显得此书大有价值,定会受到读者尤其是文化圈中人产生浓厚兴趣和阅读快感的。我准备在五月诗社例会时郑重推荐给年轻人读一读。……再次感谢你的赠书!”

第二天第三天,我放下所有杂事,把这本厚重的大书完完整整全读完了。阅读过程的的确确变成了“悦读”,感到酣畅淋漓,感觉很“过瘾”!正如广东省作协党组张培忠书记在序言中所说:“这既是一本反映真实历程的工作笔记,也是一部彰显文心文德的散文集子。

而作为加入省作协已四十三年的一名文艺老兵,我读这一部大书,可以说是自己退休后读到的“大部头”最精采之一:不仅因书中记录了多有接触的师长徳艺而感到分外亲切、“过瘾”;而且,读师长们“每一个讲述,每一份经验,每一种思想”,都情不自禁地引发思考乃至灵魂的震撼。

我刚被吸收为省作协会员、开始参加一些文学活动时,就从一些渠道听说老主席欧阳山有些“左”之类的议论,那时心中并不敞亮。

几十年后读这位老革命作家的女儿欧阳代娜和秘书胡子明的访谈录,让我刹时豁然开朗!“百年以后我们要给你写评传,你有什么要求?他谈三点,他说我给你们约法三章:第一,不准在写个人历史的时候议论党的事;第二,写个人评传不准涉及同志间的个人恩怨;第三,属于生活小事不关大节的不要写。所以有时我跟我的同志们、朋友们谈到,大家都说欧阳山同志党性强,就是这么三条,很好!”(《欧阳代娜:女儿眼中的欧阳山》)好一个“党性强”的精采摡括呵,深深地震憾了我的心灵。为革命文学事业奋斗了半个多世纪的老作家欧阳山,坚定的信仰、坚强的党性,怎不让后辈心诚悦服、高山仰止呵。

这部访谈笔记中,反映了老一辈作家“党性强”方面的生动事迹可以说无处不在:如原广州市作协主席章以武教授说到创作“第一个体会”,就是“心要上去”,要透彻理解社会主义和党的路线、方针、政策,要有高远的精神境界与视野。“我的作品,电影、电视、话剧、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几乎全部是写广东的,都是正面歌颂40多年来广东在改革开放中所展现的辉煌的成就,是形象地表现广东人民如何做中国梦、圆中国梦的”(《章以武:一个人的上天入地》);又如《王俊康:南粤儿童文学领军人》中写的:“为党的文学事业,一片忠诚可鉴”,他“全心投入工作,我举一个例子你就知道了,我曾经在一天之内,在我们中国的三座中等城市跑,开了三个会,解决五大实际问题,《少年文艺报》刚刚成立起来,也没有几个人,我最能跑了,才三十多岁,那时候也没有的士,有的士也没有钱,反正大包小包,这里背,那里提,像个农民工,一路上发疯似的奔着跑着……”还有赓续红色血脉、历经生死考验,以《鏖兵西北》等长篇传记文学轰动文坛,后调入深圳任文联党组书记、主席,开始浓墨重彩挥写改革开放宏篇巨著的张俊彪:黄土高原上有故乡人民为他建的“张俊彪文学艺术馆”,里面收藏了他历年创作的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传记文学等手稿780件两千余万字!(《张俊彪:陕西有个张俊彪文学艺术馆》)……这一些“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活生生的言行,恰如一记记重锤击打着我的心鼓,久久不能平静。

这部大书中,记载的报刊出版编辑前辈,可以说占了很大的比例:岑桑、黄伟宗、黄树森、苏晨、陈俊年、范汉生、左多夫、黄廷杰、李钟声、郑明标、黄朝凡等等。因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曾有机会到广东人民出版社、花城出版社和《作品》杂志社实习编辑业务,多有向“老编”师长学习请教的经历,时隔多年再次读到他们的访谈,既亲切又深受教益。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以小叙事诗闻名的老诗人罗沙曾让我去广东人民出版社学习诗歌编辑业务,当时我坐的办公桌对面是整天审阅长篇书稿的岑桑老师。偶尔聊天,我说1964年在丰顺汤坑中学读初中时被评为“三好学生”,学校的奖励品就是《当你还是一朵花》。他很高兴地说:“现在出了增订本了。” 2020年8月6日他接受访谈时回顾六十多年的文学经历时说到:“我一生有两个‘业’,主业和副业,主业是编辑,搞了几十年了。副业是自己创作,副业的时间比主业还要长。”一生执着于编辑工作,到94岁了,还主编“岭南文库”“广府文库”“岭南文化知识书系”三套大型丛书,前后出版了300多种书了。高小莉在书中写道:“他这个执行主编是要干活的。望着眼前94岁的老人,我为自己时常的偷懒感到惭愧。生命就是个奇迹,只要你相信奇迹。”这也真切地说出我的感慨。

因为作为后辈,我也已从事了几十年的基层文学编辑和组织工作,故份外看重书中有关编辑的认知与实践记录。十多年前让我读后感觉茅塞顿开的“九章系列丛书”的编著者、以传播广东本土文化为毕生事业的黄树森说:“做编辑是一个很有乐趣的职业。”他提出的“经济文化时代”“叩问岭南就是叩问当下中国新文化”“珠江大文化圈”“中国影视走第三选择道路”等理论主张,无不震动全国评论界。1997上半年曾经韦丘、黄伟宗推荐,黄树森签发我的《绿色的呼唤与作家的使命》。这篇较早漫谈生态环境文学创作的万字长文得以发表,足可见那时候前辈师长对年轻业余作者的关心扶掖!长期任羊城晚报报业集团《花地》主编的左多夫坦言:“那个时候我们对自然来稿的那些业余作者,信封和稿纸很粗糙,我们觉得可以就登了,登了也不用人家感谢我们什么,他都不知道是谁帮忙处理稿子。”同样任主编十五年的汕头老作家黄廷杰也说:“凡是投稿都有下落。”高小莉在书中写道:作为《文化走廊》的主编,在他人看来,黄廷杰对投稿的作者特别好,而黄廷杰认为是编辑前辈留下来的余泽。黄廷杰始终坚持一条原则:有来必复。另一位发表过我当工人时许多诗作的《南方日报》文艺部主编李钟声也真诚地说:“我很幸运。我在《南方日报》的这个位置很重要。我从编辑开始,长期担任文艺部主任,20世纪90年代初提任南方日报报业集团副总编辑兼南方日报出版社总编辑,与全国各地特别是省内的文化人、专业作家、业余作者,乃至社会方方面面都有广泛接触。我第一本诗集的自序,题目叫《耕耘和为别人耕耘,是幸福的》。”说得多好呵——耕耘和为别人耕耘,是幸福的。这句话说出了所有编辑的神圣职业操守与高尚境界!

花两天多时间读完《风起岭南》这部大书,我一直是愉悦的,而且读到最后张培忠书记纵谈进入新时代的广东省作协的新举措和广东文学新发展前景时,我沧桑的心湖仿佛涌动热浪,神情也兴奋起来。 “时间太有限了,生命太有限了,在有限的时间有限的生命里,唯一能做唯 一要做的就是对工作付出无限的热情和努力。努力,方无悔。”

是的,我们完全相信:风起岭南满目鲜,彩云长在有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