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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燕“工厂三部曲”系列作品出版

更新时间:2023-10-19 来源:新浪网

近日,作家丁燕历时十二年创作的“工厂三部曲”系列作品《工厂女孩》《工厂男孩》《工厂爱情》,由中国工人出版社正式出版。该系列作品是丁燕深入珠江三角洲工厂,通过长期跟踪采访,深度了解基层工人后的文学收获。全新修订的非虚构作品《工厂女孩》《工厂男孩》,分别新增数万字描述当下工厂工人现状;首次出版的长篇小说《工厂爱情》,则讲述了“90后”工厂男孩不同凡响的情感经历,以此呈现新生代农民工的成长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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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11年,丁燕从新疆乌鲁木齐南迁到广东东莞后,她便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来到工厂门卫室求职,开启了自己卧底工厂打工的生活。进入音像带盒厂后,她是啤工118号。她和所有的女工一样,有定额任务需要完成。如果她做得不好,一样要返工。没有人会照顾她,而她也因为这种不被照顾,看到了工厂车间的真相。这些经历,被她写进了《工厂女孩》。2014年至2015年,她继续在东莞的工厂采访,这两年的经历被她写进了《工厂男孩》。

2017年之后,丁燕将她的全部精力放在了长篇小说《工厂爱情》的创作中。这部虚构作品试图以改革开放数十年岭南巨变的历史图景为依托,追溯一位名叫“向南方”的工厂男孩的情感史,以其恋爱轨迹和求职经历为线索,力图展现改革大潮中个体命运的起伏跌宕,考察新生代农民工的生存境况,窥视当代中国发生的巨变。在丁燕看来,工厂男孩的情感史就是一部身体解放史,也是一部伤害史,更是一部成长史。在中国工业化进程中,整个珠江三角洲一带发生的变化,就像江河汇入大海时产生的震动与摩擦,异常得剧烈与惊悚,所以,不能以简化的方式来考察“向南方”们的命运,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向南方”也是现实生活的强者。

2023年4月,为完善“工厂三部曲”系列作品,丁燕重返东莞工厂进行采访。她发现,此刻的工厂已和十年前大相径庭。现在,不仅工人的工作环境发生了改变,工人的工资待遇和地位也发生了改变:一切都变得更加规范化、标准化和国际化;同时,现在工人的情感诉求也比他们的前辈更强烈:和薪水相比,他们更看重尊严和自由。在她的采访对象里,既有凭一股不服输的劲从女工进阶为女主管的传奇女性,也有因热爱写作完成精神蜕变的女工作家,还有从愣头青成长为具有工匠精神的男厂长,以及已成为技术能手但却迷恋农事的工程师……这些新时代里涌现出的新工人,对生活充满热情,对职业充满热爱,让丁燕既看到了工厂题材的广阔性和丰富性,也看到了“中国制造”走向“中国创造”的可能性。

在丁燕看来,虽然《工厂女孩》和《工厂男孩》是非虚构作品,而《工厂爱情》是一部地地道道的长篇小说,但她依然愿意将这三部作品合称为“工厂三部曲”。在她看来,这个系列作品的内部,存在着一种逐渐递进、血肉相连的隐秘关系,因为它们都涉及到一个共同的主题:“一个人如何与他所处的时代产生混响”。在这个系列作品中,她不仅想表现工厂世界的律动和节拍,更想表现生活在此间的人们的内心世界。通过感受、剖析和反省,她试图对一个个具体之人的复杂灵魂进行解码。虽然这个“链条状”作品的诞生,并非她刻意为之,然而,经过十二年艰苦努力,这个系列作品就像一部编年史的横切面,具有了无与伦比的完整性。

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张慧瑜认为,丁燕通过“到工厂去”的行为完成对工厂姐妹的深度采访,她们的喜怒哀乐和人生变迁由此得以文学的方式凝固下来,这也正是非虚构写作的意义和价值所在,把那些不可见的人生、不被讲述的生命故事变成一份历史见证和文化记忆。在他看来,《工厂女孩》所讲述的女性故事,既是个人的生命记忆,也是中国制造的大故事。这些看起来是特殊的、地方的经验或者是女工的性别议题,背后却涉及工业生产的运作逻辑、工业与性别分工、主体与机器等现代性的普遍问题。在这个意义上,《工厂女孩》不仅是改革开放时代的中国故事,也是现代工业、现代工厂大历史的重要一幕。他认为,《工厂女孩》首次出版于十年前,为当时理解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发展提供了劳动者的视角。十年后,经过全新修订,这本书再次出版,尽管现在国内外的环境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这种简洁、清晰的纪实文风依然流淌着普通打工者的鲜活经验。

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著名作家周国平是这样评价《工厂女孩》的:“这本书的主体部分实际上是一个个女工的生动故事,她们进城时怀抱的梦想和在工厂身陷的现实。”在他看来,“丁燕的勇气和坚韧令人敬佩”“两百天的时间里,她先后在一家音像带盒厂和两家电子厂打工,依据亲历亲见写出了这部血肉丰满的纪实作品《工厂女孩》。”“正是因为有这样长时间的亲身体验,丁燕才对女工的生存状态有了真实、细致、具体的感知,这种感知是再细心的旁观者也不能得到的。”“作为一个作家,在亲历的同时,丁燕还特别注意观察周围的女工。她具备职业性的敏锐和勤快。”

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著名作家邱华栋在为《工厂男孩》所写的序言中说:这本书以详尽的一手调查,以浓郁的文学笔触,细致地勾勒出一个个感人的生命故事,并对这些事和这些人进行精到分析,对“最广大的沉默之群体”的情感状态、生命要求及内在的社会逻辑进行了全景式的探讨,让我们了解到农民工也在努力抗争、适度调整、奋勇开拓,试图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空间和命运。他认为,“丁燕以诗人的情感、小说家的技巧、人类学家的眼光再现了当代中国产业工人的特殊生活,而那些皱褶深处的细节,通过她的描述变得栩栩如生、引人入胜。”“丁燕的行文似乎保持着一种古典的平衡和清晰,其叙述分外客观、冷静又细致,充满了刀锋般的速度和力量。”在回答“丁燕所写的非虚构文学作品,为什么在当下文学界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时,他给出了这样的答案:“首先是因为她涉及了重大题材”。在他看来,《工厂女孩》《工厂男孩》这两本书的横空出世,构成了丁燕在当下非虚构文学创作的亮点。

在南京师范大学教授、鲁迅文学奖评委王晖看来,丁燕不仅是田野调查者和观察者,还是一个身陷其中的亲历者和践行者,更是一个有感而发、不得不发的主动者,因此,她的写作就打上了“公共性”“个人性”和“主动性”等鲜明烙印。这些更多听命于内心、身边与故乡的写作,或许不能构成某种新闻性的轰动效应,但它们所触及的对当代中国社会的真实而真切的表达,对中国人“我的梦”的描绘,在我们这个愈来愈同质化、泛娱乐化和浮躁化的时代,或许就会构成一种姿态、一种力量。在他看来,丁燕的作品以深入细致的田野调查行动、注重原生态的人物呈现、艺术化的细节场面描写、启人心智发人深省的非叙事性话语、基于人性人道人文关怀的叙述立场等,将人民的“痛”与“爱”呈现出来,将自己对于中国当下发展的认识表达出来。这也许就是一个作家的情怀、责任与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