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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求精神高地的眼界与胸怀 ——野松《南方诗神的咏唱——广东诗人论》序
更新时间:2023-06-26 作者:蒋述卓来源:广东文坛
野松先是一个诗人,现在成为了诗歌评论家,曾出版过诗歌评论集《神州诗意的灯辉》。他是广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而且还是江门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鹤山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野松除了自己写作评论之外,他还主持《大湾》文学双月刊评论栏目的编辑工作,已编发了不少文学评论文章。这次他拿出的诗歌评论集则是集中评论广东诗人和南方诗歌的,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作为诗人,野松有对诗的热爱和直觉,会常常在生活中攫取诗意,表达对世界的感受。作为诗评家,他得从诗中跳出来,站在更理性的角度对诗和诗人进行审视,甚至对诗的产生动因和它的特性及其审美特质作深入的把握。倘若要对整个广东诗坛做整体审视的话,则需要更宏阔的视野和深厚的理论功底。野松的此本诗论集,就接受了这种挑战,而且拿出了满意的成果。
他观察整个南方诗坛的动向,抓住粤港澳大湾区诗歌发展的趋势,对广东的诗歌群体、诗歌现象、诗歌民刊乃至多个诗人的诗歌特点都有全面的了解,从而能纵横自如的加以评论,形成具有个性的诗评家。
他从《南方诗选》和《珠江诗派》的出版中看出了南方诗歌的精神高地,从现代中国的发展路向去把握当代南方的精神寓意,提出如今“南方”的提法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南方,而是现代的南方,寓示着开放、包容、启蒙、觉醒与未来。“南方”是由现代中国人构筑的具有精神高地的新南方。这种观点是建立在宏大的视野之上的,也是颇有思考深度的。这与这一两年来广东、广西文学界一直在提的“新南方写作”紧密呼应,形成了一股文学新潮。我理解,这并非评论界的一厢情愿和简单概括,而是南方写作的一种文化自觉,包括许多作家诗人发自内心的文学追求。随着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和人文湾区的推进,这种文化自觉和具有精神高地性质的文学追求将会越来越彰显。
从这一点看,野松看待与评论南方诗歌不是人云亦云,而是有自己的诗学观的。作为评论家,这种理论素质至关重要。诗评家必须有自己的诗学观,就正如优秀的诗人也必须有自己的诗学观一样,才能形成自己独特的论诗眼界和高远胸怀。
从整体上去观察广东诗坛的发展是如此,面对每个个体的诗人,要写出他们的个性与特点,也是如此,需要评论家的慧眼和智根。
野松评论诸多广东诗人,正是抓住他们每个人诗歌的个性而去深入评论的,如马莉的直觉、世宾的神圣、赵目珍的典雅、林馥娜的纯净与悲悯、郑小琼的疼痛感、王晓波的感性、邓醒群的责任、杨克的民间立场、谭畅的温婉、张况的宏大,等等,这些都是通过对他们诗歌的细读而加以理论的透析而完成的。一个评论家的功底是否深厚,是否能评论到位,表达是否准确,都在他的文字里表现出来。不过,任何诗人都是唯一的,正如大树的每一片树叶都是不同的一样,用于评论他的语言不能用于其他诗人的身上。野松评论打工诗人郑小琼,说她是以最原始的心灵语言抒写人生,见证时代,是好诗在民间的重要佐证。她的诗有疼痛感,包含着呐喊、揭示、悲悯、思考和叩问,传达出底层的渴望和诉求,更重要的是她的诗还有一种浓烈的文化关怀。这些都是很到位的。但他评论蓝紫的诗也说她的诗有疼痛感,其实蓝紫的疼痛与郑小琼是相当不同的。郑小琼在书写疼痛时更多的是着眼于时代的揭示和见证,而蓝紫的诗是在痛定思痛,更多的在于对生活在别处的向往,充满更多的理想色彩。如果野松在将郑小琼与蓝紫放在一起去评论时,能更多地比较她们之间的相似与不同,揭示出她们疼痛感的细微区别,应该更加精彩。
野松评论诗人阮雪芳的那一篇,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它在整个集子里是最出色的一篇,或许也是他下力最多思考最深的一篇,可以视为是他的评论的一块高地。他从细读入手,仔细地探讨阮雪芳诗中的意象与技巧,指出诗人通过关于“沉香”“画眉”“水”“月亮”等意象的想象,将思想融入其中,表达了诗人对生存的慧心觉悟和生活态度,由此可以启发读者去咀嚼和品味人生。如第一辑里,诗人通过《礼香》《结香》《采香》《访香》《问香》《品香》《藏香》,将一种自我的探寻深化为哲思,托出了一曲旋律优美宁静的交响曲。其中的《再唤画眉》最后一节给人留下无尽的思索:“无琴之音无羽之身的上升/对画眉永远是个不解的谜/一盘云朵一缕沉香/燃到尽时仿佛从未开始”。他还指出,阮雪芳喜欢在矛盾中营造诗情,在制造矛盾中构建诗意,这既是她的写作技巧,也是她的写作风格。因此她的诗所创造的诗意有一种沉香般的迷人力量,又有一种思考的力量。
野松在基层工作多年,有着丰富的生活阅历和经验,他钟情诗歌和诗评,且有许多诗友和朋友,现在又有大湾区的发展环境和珠西诗群以及江门文艺评论家协会的平台,相信他的评论一定会更有特点,更为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