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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技工”⑪ | 潮州手拉壶:把灵魂揉进泥巴里
更新时间:2022-09-18 作者:洪巧俊来源:羊城晚报•羊城派
创作手记
“这辈子只做一件事"
有茶才有壶,潮州工夫茶闻名中外。工夫茶的发展促进了潮州手拉朱泥壶的大力发展,几百年来,潮州手拉坯朱泥壶远销东南亚等国,如今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
潮州手拉坯朱泥壶历史悠久,积淀深厚,名人辈出,我曾编著过《潮州手拉壶》一书,这本书汇编了潮州手拉壶的起源、发展与演进,成型之技艺,以及经典壶型与原创壶型等,还把几位潮州知名壶艺师的事迹都收进来,所以对潮州壶艺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研究壶几十年,除了著书立说,还常参与到壶艺的创作中,给壶艺师制作的壶取名解读,还设计了不少别致新颖、有文化与收藏价值的壶给壶艺师来做,比如《奥运壶》《世博壶》《亚运壶》《草堂》《月亮船》《八大山人》《乡愁》《三月印潭》等,这些壶不少获得国家级大奖,有的被中国美术馆、中国工艺美术馆收藏。
潮州有两家著名的壶艺百年老字号“老安顺”“源兴炳记”,而章海元就是“老安顺”第五代传人。与章海元打交道有20多年,章海元是一个耐得寂寞的人。一个真正的艺人,是要耐住孤独的,因为真正的思想者都是孤独者。当一个人孤独的时候,思想才是自由的。艺术家在孤独中产生创作的源泉,在寂寞中制作出具有独特性的艺术品来。
夜深人静时,章海元常会发来他刚做的壶坯给我看,有时我会惊叹:好壶!有时我会对他说,把小了点,影响均衡性,或者那个钮做成壶身的缩小版,这样线条更流畅,增加了韵味……
尽管他早已是名人,但他淡泊名利,仍然埋头做自己的壶,每把壶都必须是自己做,绝不叫人代工、帮工。
他还说,他这辈子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壶做好。
章海元
▶▶父子巧手变“魔术”
“把灵魂揉进泥巴里”,这是章海元说的一句话。因为一坨坨泥巴,经他的手就能成为一把把手拉坯朱泥壶,成为进入艺术殿堂的艺术品。
他被称为“壶艺魔术大师”,被广东省人民政府授为“第三届南粤技术能手”,还获得“广东省岗位技术能手标兵”“广东省陶瓷行业优秀艺术家”等称号,被潮州市委、市政府授为“第六届优秀中青科技人才”等。
章海元凭着自己的拼搏努力,将潮州手拉壶“拉”上了大雅之堂。他说,作为潮州手拉坯朱泥壶的传承人,这是时代赋予他的使命,而他也见证了传统手工艺人迎来了“春天”。
原文载于2022年9月15日《羊城晚报》A10版
在章海元的展厅墙上,挂着他在各种重要场合“秀”壶艺的照片——
2005年11月,第十三届国际潮团联谊在澳门隆重举行,章海元应邀演示制作传统工艺手拉坯朱泥壶,时任澳门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何厚铧观看了章海元现场拉壶。
2018年9月,法国中国潮州文化交流周在法国巴黎十三区举行,在长达一周的潮州文化海外展示活动中,潮州多项非遗在此展示,期间章海元为海外各界人士演示潮州手拉壶技艺。
飞转的圆盘上,一团湿软的朱泥旋成圆柱形,随着双手按压,又渐渐地变成了空心圆筒。围观的人们瞪大眼睛,看着章海元那双灵巧的手变“魔术”:手指轻抚摩挲着圆筒,不一会儿,圆筒被塑出柔顺的曲线,这时几个观看的外国人尖叫起来了,原来是一把身姿丰腴的手拉坯壶在他们眼前诞生了。
潮州手拉坯朱泥壶最大的特点,就是“手拉”两字,这也是它与宜兴紫砂壶等最根本的区别。制作手拉壶的难度是嘴、把、钮要形成直线,和谐统一、浑然一体。章海元不用工具测量,光凭眼光的丈量,却不差分毫。
不少来宾看了不过瘾,要亲身体验一下。圆盘旋转起来,可来宾手中的那坨泥巴就是不听使唤,东倒西歪,左凸右凹,费了好大一番工夫,就是成不了壶的模样。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制壶的滋味,很难想象壶艺大师的本领究竟有多高!
这种技术活要真正做好,需要长年累月不断地练习。技艺技法、文化底蕴、胸怀心境,是造就艺术大师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多年潜心学习,精心创作,才有章海元今天的成就。
其实早在十多年前,法国就有不少人在玩章家父子的壶。章海元的父亲章燕明,是中国陶瓷艺术大师、百年老字号“老安顺”的第四代传人,而章海元是广东省工艺美术大师、“老安顺”第五代传人,他们共同创作的壶很受法国(里昂)茶道协会会长北歌女士的青睐,她几乎每天都随身携带着并时常从口袋里拿出来赏玩的一把精致茶壶,就是章家父子制作的千环壶,由国家非遗工夫茶传承人陈香白先生赠予。
伦敦市中心的特色茶店“Postcart Teas”也摆着章家父子的手拉坯朱泥壶,主人Tim是一位足迹遍布世界的茶叶专家。一次,Tim购买了一把普通的成品朱泥壶回国,试用了半年后,发现用朱泥壶沏出的茶香气更为特别,而且壶身也越“养”越靓。于是他希望可以订制一批朱泥壶作品,丰富自己在伦敦的茶店。从此之后,章氏父子每年都会接到来自大洋彼岸的订单。
由于章海元手法娴然,心灵手巧,作品既有实用性,又有艺术观赏性,深受东南亚及台港等地收藏家喜爱。此外,他的作品还被新西兰非物质文化遗产中心永久收藏。
▶▶一坨朱泥秀绝活
章海元出生于1975年,今年47岁,在传统工艺手拉坯朱泥壶的路上摸爬滚打了近40年。他说:“我8岁起就边读书边跟爷爷和父亲学习制壶,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下来,靠的就是一种信念。因为我们明白,作为一个手工艺人,技艺不精,凡事难成。”
从8岁开始做壶,业界称之为“童子功”,也有人说他是一个年龄不老的“老艺人”。
月亮船
几十年过去了,章海元至今还记得第一次制壶的情景:与现在电动的辘轳不同,那时候的蘑菇车是需要用脚踩的。放学后,章海元将书包放下,就帮爷爷踩蘑菇车。那时年纪小,踩菇蘑车很吃力,但他还是很卖力。尽管累,但等爷爷休息时,他就拿一块泥上去,坐下、拍泥,蘑菇车转起来。泥在手中忽上忽下,一会儿扁一会儿厚。海元有些纳闷,平日看似容易的活,怎么就不听使唤了?折腾来折腾去,那块泥终于成了个器型,但不是壶坯,只是个厚厚的杯子。不服输的章海元将这个泥杯揉成一团,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做出把好壶来。
此后,5年的“助脚”,不仅仅踩蘑菇车,而是边踩边揣摩爷爷如何做壶。后来爷爷奖励他一辆价值300多元的自行车,那是因为他的制壶基本功扎实,还能独立完成制壶。
上世纪九十年代,百年“老安顺”的名气早已在外,台湾壶商慕名前来订壶。订单源源不断,祖孙三代就在蘑菇车边不停制壶。
“那个时候真的太苦啊!”章海元对于那个年代的记忆有些心酸。每天六七点起床赶工,一直拉到深夜甚至次日凌晨一两点。在蘑菇车边打盹是常有的事,实在困得不行了,“冷水洗把脸,回来继续拉。”
只有多做,才能熟能生巧!“要出人头地,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从那时起,章海元就一直这么认为。对于章海元和父亲而言,从高产到精致的转变,却来自于壶商的压力。
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台湾壶商对章海元父子提出了新的要求:做精致的高端壶。台湾商人不仅要他们模仿古代名壶,还拿来了许多陶瓷设计师设计的壶艺作品要他们做。
早年台湾商人是要数量,章家一天做几十把,如今台湾商人不要数量,要精品,一把价格从几十元,提到几百元,甚至千元。这是一种挑战,从模仿到创新,从泥料到技艺,从材质结构到造型乃至文化内涵,章海元与父亲及友人一起钻研。
“除了勤练手艺,构思、钻研、实验也需花大量时间,因此常常觉得时间不够用。”一个始终有执著追求的人,一个埋头创新,要创作出更多有个性作品的人,时间又怎么够用?
有一把壶,章海元曾断断续续做了三年多的时间,这是他迄今做的时间跨度最长的一把壶,这把壶叫《问》。
当时一名壶艺设计家设计了这样一把壶,壶型似“?”,壶钮是“?”上面的钩,而壶身是“?”下面的点,但壶做出来当然与“?”上下结构正好相反的,“?”是上大下小,而壶是上小下大,钮显然要小,壶身要大。壶身易做,拉一个圆体,但壶钮要做到既形象又实用,有难度。
三潭印月
几天之后,《问》的坯做出来了,章海元请这位壶艺设计家来看,设计家看了,摇了摇头说:“还不那么形象。”他觉得,钮固然要实用,但过度考虑实用,显然艺术性就不会强。
重来!章海元重新制作了一把,设计家看了说:“少了灵动感。”
他做了一次又一次,设计家还是摇摇头。章海元把每次做的《问》摆在茶几上,总共11把,他一把把进行对照比较,虽然一次比一次好,但设计者就是说不是理想中的《问》。
于是章海元决定停下来,等找到灵感再做。
三个多月,他的脑海始终萦绕着那把“壶”,可总是没有创作的冲动。有天晚上,他睡到半夜,梦见自己在做《问》,他听到设计家对他说:“这才是我想要的意境。”
梦醒了,他悄悄地起床,来到了工作室,拿出一个泥坯,搓着泥,做着壶钮,安装在盖上。安装好,他左看看,右看看,又往后退几步来看,心里想,这下设计家肯定会说行。
可当设计家看了以后,还是给章海元泼了一盆冷水:“比前面的好点,但就是少了点神韵。”
两年多后,章海元又制作了一把线条流畅、形象生动的《问》,他兴奋地打电话叫设计家来看。设计家仔细观摩,轻声说:“感觉就是少了那么一点点韵,少一点点韵,壶就不会那么神了。”
海元虽然有些失望,但他绝不认输。艺术是无止境的,他想起了2005年,著名陶瓷设计家、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张守智教授设计了一把《紫晞》,叫他父亲章燕明做,壶身是章海元拉的。他父亲是严格按照张守智先生的设计图来做,各个部位的高多少,直径多少,都标注得很清楚,按理严格按照图来做,应该完美,但烧出来,由于朱泥的收缩率高,把的弧度还是差那么一点,但就这一点,却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海元至今也不会忘记,父亲几个晚上在工作室做《紫晞》的把,做了安,安了拆,反反复复地做,反反复复地安,直到深夜。他的父亲章燕明认为满意了,才拿去烧,烧了之后,又来比较,直到自己觉得是精品为此。张守智先生从北京来到了潮州,来到了章燕明的工作室,当看到《紫晞》后,兴奋地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制作得好。”
艺术家要精益求精,还要耐得住寂寞与孤独,然而章燕明这种耐得住孤独的精神,却传承到章海元的身上。就是因为有这种精神,章海元终于把《问》做成功了。
为了把潮州手拉朱泥壶这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传承好,2018年以来,章海元投资180多万元打造传承基地,购置潮州手拉壶制作教学资料、手拉壶展示、视听资料、老式拉坯机、电钻拉坯机、窑炉、制壶工具、炼泥机工艺展示设备等,打造了一个集研究、制作、展示、人才培养、参观学习为一体的潮州手拉壶传承基地。还聘请了大学教授、著名艺术评论家、艺术鉴赏家,以及有丰富教学经验的壶艺家来为学员们免费讲课与传授技艺。
潮州手拉坯朱泥壶的大力发展,得力于传承。潮州朱泥壶是手拉坯的,所以人们称之为“一坨朱泥秀绝活”。
▶▶功夫不负有心人
潮州手拉坯朱泥壶作为一种冲茶用具,讲究做工细致精湛,它同时也是一种传统手工艺品,因此又有艺术与文化的品性。在追求技艺精湛的基础上,让手拉壶展现更多的艺术和文化品质是章海元多年来不渝的追求。
潮州手拉朱泥壶制作采用拉坯车旋转制陶技法,手工拉坯成型,一圆可万变。其制作过程要经过拉、修、批、烧等近六十道工序。成品既具有工艺美感,更具有实用功能。
几十年的积累,让章海元厚积而薄发,近年来,章海元逐渐成了业界瞩目的焦点人物。他创作的作品屡屡在亚太经合组织、“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中央电视台元宵节特辑等重要活动场合亮相。
也正是章海元在艺术上的不断追求,使他的作品受到了业界人士的普遍喜爱。其作品不仅被海内外争相收藏,还被中国美术馆、中南海紫光阁收藏,标志着潮州手拉壶登上了国家级艺术殿堂。
古风
早在2006年11月,章海元和父亲章燕明制作的《鱼乐图》《十全十美》《祝寿》被中南海紫光阁收藏,与江苏宜兴壶艺泰斗顾景舟、蒋蓉等人的作品摆在一起,有专家说,这里收藏的艺术品代表着中国工艺品的最高水平。
2007年6月,章海元和父亲章燕明制作的《长虹贯岳》《圆》《紫晞》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2014年11月,亚太经合组织会议期间,多国的总统夫人和上海合作组织秘书长夫人到首都博物馆参观。在戏楼里,伴随着民乐《花好月圆》的悠扬旋律,展现中国传统文化和北京风情的《古都风韵》徐徐上演:茶道、花道……让来宾们看得十分入迷。章海元是此次会议上唯一被展示壶艺作品的,在茶道表演上展示的是他的提梁壶《圆梦》与《富贵》。
“每个有梦的地方都盛开着希望。梦是心灵的思想,是我们秘密的真情,人生有许多梦想需要变成现实,当理想变成现实,梦就已圆。”章海元根据这个理念创作了《圆梦》。
《圆梦》是一把提梁壶(物件都是圆:提梁圆、壶盖圆、壶身圆……),提梁如彩虹,壶形似大地,造型讲究,器型高大,神采飞扬,杯子代表着一个个梦想,其意就是当每个中国人的梦想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聚成一个强大的中国梦。
2017年,章海元的手拉壶作品《丝韵春风》被选为“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的特制礼品。
2018年3月2日,央视音乐频道《唱响新时代》元宵节特辑,在主持人桌前摆放着6把潮州手拉朱泥壶,正是章燕明、章海元父子创作的作品。
2018年10月,章海元制作的《岁月留白》《沙漠之神》《一唱三叹》等被中国工艺美术馆收藏。
功夫不负有心人,章海元的作品屡获好评,多次获得国家级特别金奖和金奖。
章海元不仅创作了《敦煌艺术》,他还创作了绞泥壶《梦里水乡》《祥云捧日》《彩虹满天下》《一带一路》……每一把都有画的意趣,诗的意境;每一把都有独特的艺术个性,让人爱不释手。
绞泥壶是运用两种或两种以上不同颜色的泥料相互糅和、挤压形成自然纹路的陶瓷装饰技法,这种技法可追溯到唐代。绞泥工艺难度大,但通过绞泥的装饰变化,使壶更有艺术观赏性。
由于章海元等艺人敢于创新,制作出的一把把潮州绞泥壶姿态万千,别具风韵。
▶▶神韵鲜活“诗与壶”
诗人牛汉曾经说过,每首诗都是诗人的生命体验的结晶,语言浸透了作者的真诚。其实每把壶也都是壶艺家的生命体验的结晶。
诗人是把灵魂倾注在语言的情感里,壶艺家是把灵魂倾注在艺术的泥巴里,要让泥巴柔润起来、活起来,这种“活”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神韵”。同时还要把诗揉进这泥巴里,让它带着诗意,让它燃烧出意境来,这就是“诗与壶”。
章海元用热血把诗泼在壶的天空,有如朝霞或夕阳,有如沙漠或绿地,有如山峦或河流……于是有了作品《祥云捧日》《彩虹满天下》《梦里水乡》《沙漠之神》等这些诗意浓浓的壶。
彩虹满天下
章海元制作的《诗与壶》系列壶,23套,共29把壶,2013年开始创作,长达6年的时间。这是把诗赋在壶中,既保持壶的素面素身的美,又有浓浓的诗意。那是“看得见的意境,听得出的诗意”,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种创作。
研究壶的人都知道,“曼生十八式”是壶的系列,壶与壶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关联,而“诗与壶”系列壶,是诗的体系:它们是一把把壶,但也是一首首诗,诗是壶,壶是诗。看看这些壶名《清溪一叶舟》《月亮船》《梦里水乡》《岁月留白》……是不是很有诗意?
《清溪一叶舟》是这样解读的:童年是一幅画,童年是一首歌,童年是一个梦,童年更是一首诗……《清溪一叶舟》唤起了童年记忆,小时候我们在田野碰到下雨,便会摘一朵荷叶盖在头上遮雨。
然而,作品《清溪一叶舟》的盖子是一朵荷叶,壶身如婀娜多姿的少女。看了此壶,自然让人想起赵孟頫的词句:“清溪一叶舟,芙蓉两岸秋。采菱谁家女,歌声起暮鸥。乱云愁,满头风雨,戴荷叶归去休。”
赵孟頫是元代最显赫的画家,也是元代文人画的领袖人物,该词全然写景,无一句写情,然而读后却使人有出尘之感。而壶的画面蕴涵着这种诗意:清澈的溪水之中飘荡着一叶小舟,美丽纯洁的农家少女唱着渔家歌谣,歌声飞入荷花丛中,惊起了一群栖息的水鸟,突然风雨欲来,采莲少女从容不迫地采下一茎绿荷叶戴在头上作雨具,返舟归家。
梦里水乡
再看《梦里水乡》,把彩霞、水乡、梦这三个元素融进了壶中:壶型犹如水乡般的房屋,彩霞用胶泥表现在壶盖上,在壶体的下端用线条来表现水……
这是神奇地把诗固化为一把壶。你可以品味壶的意象,慢慢啜饮壶里的万千滋味……
作者简介
洪巧俊,江西鹰潭人,1989年到江西余江县委宣传部工作,1999年调到广东省潮州日报社。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协杂文创作委员会委员、潮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潮州工夫茶文化研究会研究员。出版《生命,千古之谜》《三农情结》《好人好报》《中国手拉坯朱泥壶第一人章燕明》《诗与壶》(合著)、《广东艺道》(合著)、《潮州手拉壶》(合著)等十余部。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半月谈》《中国青年报》《羊城晚报》《讽刺与幽默》《读者》《意林》《杂文选刊》等,曾在多家知名媒体开设过专栏,有70余篇作品获国家、省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