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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妮:香港是一扇推动大湾区文学繁荣的窗口

更新时间:2022-07-01 来源:文汇网

国家“十四五”规划首次提出支持香港发展中外文化艺术交流中心,意在加强香港在世界文化艺术上的地位。随着建设粤港澳大湾区成为国家的战略重点,湾区城市之间的经济、社会、文化交流愈发频繁,“大湾区文学”的概念应运而生。“香港一直是中外文化交流的平台和桥梁,大湾区文学的未来大有可为。”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深圳市作家协会主席李兰妮说。今年正值香港回归二十五载,大湾区文学将会迎来什么样的发展机遇?让我们一起走进本期汇客厅,听听她的看法。

主持人:李老师您好,今天特别开心请到您来跟我们聊一聊,我知道您在深圳也是非常多年了,然后也带领着深圳作协走过了很多年头,现在其实文坛有很多的专家和评论家会这样评价:深圳文学正在成为中国文学版图上一道非常独特也靓丽的风景,您自己会怎么样去评价深圳的文学?

李兰妮:我觉得深圳的文学真的从无到有,而且可能是全国文坛很寄予希望的这么一块天地。我记得我刚来深圳的时候是83年。然后是深圳一家报社的文艺编辑,我来的时候还没有作家协会。我觉得历代的深圳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他们在发展经济、带领深圳特区往前走的时候,从来没有遗忘过文学艺术这一块。因为84年就成立了作家协会,85年我们就有了文艺创作室。那时候我记得文艺创作室还从北京请来了乔雪竹、谭甫成这些人,也都是各地调来的,好像香港作家是85年就过来了。

我们是87年时正式的深圳作家代表团就去了香港,我记得去了香港中文大学,然后参观了刘以鬯老师主编的《香港文学》,后来又去金庸老师的书房。我们好像曾经连续每年都会去金庸老师那里拜年,然后就听他讲,真的是春风化雨那种,慢慢滋润我们作家的这种学识和提高我们的眼界。你看刘西鸿,其实她的《你不可改变我》,那也是受了香港文学的影响,它的一些行文结构,他们都说有香港那边的影子,就觉得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

所以现在深圳作家写的东西,别人就会说让人眼前一亮,说它的题材丰富,它所介入的这种叙事角度都跟内地有所不同。我说这可能就是深圳它有地理优势,我觉得是整个粤港澳大湾区对我们的厚爱。

主持人:说到粤港澳大湾区,现在其实咱们放眼望去,大湾区是一个非常高度综合融合的发展趋势,从文学的角度去看,您对未来会有一些什么样的展望?

李兰妮:其实大湾区文学很有可为,为什么?一个是同根同源,尤其黄子平老师说了,他说其实粤语以前就已经有了很多的基础,包括香港它的文学独特性,包括它的音乐,包括现在他都在抓口述历史。后来潘耀明老师就说,“我们香港从来都是像桥头堡一样,像一个桥梁一样,一直在做国内和海外交流的这么一个平台,都几十年了,有优势也有经验。”

我记得澳门的吴志良老师他说过,如果我们形成一股力量,中国文学富有特色的一块,往外拓展我们的文化自信,然后向海外传播,可能会给人留下更深远的印象。因为光是经济这一块还不够,无论是一个国家还是一个大的区域,必须是以文化为自己。而且它是一个根本的东西,尤其是你必须文化方面是坚定的是这种爱国爱我们的家乡,你才能够放眼世界,来写出可能是让世界的人或者是世界文坛都很认可且受欢迎的作品,所以我觉得大湾区文学的这个团体、这股力量我是非常看好,也很愿意帮着做一些事情。

主持人:我知道您还组织过很多有年轻作家参与的这种文学类的活动,您自己的出发点是什么?

李兰妮:我是深圳培养出来的,我觉得那就要从青年这里做起,所以我们很重视我们两年一次的“青年作家奖”。我们每一次深圳重点文学扶持项目的时候,我们会很关注年轻的作家,因为未来是年轻人的,他们更有闯劲。

主持人:您这些活动里面会不会经常也跟香港还有澳门的这些年轻的作家会有一些交流跟合作?

李兰妮:会啊,包括还有一些内地作家去了香港的,也成为香港现在很令人瞩目的新生代作家,你看像葛亮、周洁如,还有好多,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去香港的座谈的时候,就发现他们青年人渐渐地多起来了,而且我觉得其实他们在那里坚持创作比我们更不容易,但是我很佩服他们有这种理想。

主持人:我知道您的经典的代表作,还有您最近的新作,一部是《旷野无人》,一部是《野地灵光》,您给我们简单的介绍一下这两本书好吗?

李兰妮:好,我想我介入这个领域其实是偶然。那时候我从90年代就被中央电视台逮着,因为香港要回归,我当时写了一个《傍海人家》,深圳的渔民和香港流浮山那边的渔民。因为当时深圳很多人是可以过去香港那边耕田的,香港人在深圳这边可以打渔的,我当时写了,中央电视台也播出了,还获得飞天奖。

后来,我患了癌症,是打算退出文坛的。我5年没有写过东西,这时候我有抑郁症了。当时正好有一个会议,也是听到说世界上有一个叫做精神障碍的东西,说它不是一个局部问题,它是一个国际话题,然后我就开始注意这些方面,最后我就写了《旷野无人》。临床学家最后看到《旷野无人》时候,他就给我发了一个信息,他认为每一个精神专科的从业者都必须看这本书。

我记得黄子平老师,我特别感激他,因为我以前在北京读书的时候见到他,他跟我们讲小说的行诗什么的,后来我在思考粤港澳文学应该是怎么写什么的时候,我曾经跟他谈,包括我写《野地灵光》,写精神病院,怎么写,很难,没有啊。

后来还跟香港各大学的老师交流,他们很多都是在海外读书,他们对精神障碍、精神健康都知道大概怎么写,要注意哪些方面,第一要注意人的隐私,第二不能自作聪明,因为在医学方面它都是一个非常新的并且很重要的一个病种。因为我是在香港的这些学者、作家和评论家这里得到很多这些方面的知识,我就知道我大概要怎么拿捏,我大概要怎么样子去切入。

主持人:其实《野地灵光》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可能就代表的是绝望和希望,可以这样理解吗?

李兰妮:“野地”在词典上是指一个未开垦的地方,不适宜人居住的地方,就有点像我们的现在国内认识的精神专科、精神疾病的这一块领域,灵光指的是心灵之光,爱之光。你要相信你无论在人生的哪一个阶段,你很可能会走入一段旷野,你会发现你既看不到人也很不适合居住,但你不要绝望,因为你要相信一定有一束爱的灵光,它会伴随你,它给你希望,带你走出旷野。


李兰妮简介

李兰妮,广东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深圳市作家协会主席。1956年生,黑龙江宾县人。1983年调入深圳。1984年任深圳作协副主席。1985年任深圳文艺创作室专业作家。文学作品代表作:长篇纪实文学《旷野无人——一个抑郁症患者的精神档案》《我因思爱成病——狗医生周乐乐和病人李兰妮》《野地灵光——我住精神病院的日子》,均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旷野无人——一个抑郁症患者的精神档案》于 2009 年入选中国新闻出版总署“经典中国国际出版工程”文学名著系列,法文版、英文版分别在巴黎、伦敦等地出版发行。《野地灵光——我住精神病院的日子》入选 2021 年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