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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先|有温度有真情的文学评论

——写在《有情批评》出版之际

更新时间:2021-01-27 作者:陈南先来源:广东作家网

马忠先生的第十三本当代文学评论集《有情批评》马上就要出版了,作为他的文友,我为他感到高兴。

马忠系“70后”青年才俊,1990年开始业余写作,2004年起主要从事中国当代文学与儿童文学研究。他现供职于清远市委宣传部,主要负责市委机关刊物《北江》的编辑工作。办刊物,定选题,选稿件,改稿子,为人作嫁,默默付出,工作比较琐碎,任务可谓繁重。但是,工作之余,马忠一直非常勤奋好学,读书很多,涉猎甚广,收入这部集子里的40篇文章,就是他在2018年元月至2020年12月三年期间的工作之余所撰写。

近日收到他给我发来的电子书稿二校清样,我便一睹为快了。承蒙信任,他让写几句话,我在课余时间看完书稿,下面谈谈我阅读的一点感受。

我认为,这部评论集有如下特点:

一是,评论对象包罗万象。这本书的评论对象包括作家、诗人、学者、评论家,他们有的是名人大咖,全国鲁迅文学奖得主,如陈世旭和谭旭东。有的是深圳文学的代表人物,如吴君。有的是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青年才俊,如廖令鹏。有的是“草根文学评论家”唐小林、曹雨河等。还有的是初出茅庐的文坛新秀。他们的作品都在马忠的阅读欣赏评论范围之内。

在涉及的具体的文本方面,有小说、散文、诗歌、散文诗、童话、人物传记、报告文学、文学评论、文学理论、作家研究资料汇编等多种文学体裁,马忠兴趣广泛,各种体裁来者不拒,一律“通吃”,这种没有偏食的习惯很好。在这些被评论的作家中,他们更是来自五湖四海,有来自“醉美贵州”的作家,有他家乡巴蜀大地的作家作品,有江浙富庶之地的作家,还有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的广州、深圳、清远的作家。

二是,作者持论客观公允。马忠对所评论的作品了解比较全面,读得比较仔细,这样就能做到客观理性。比如在评论马筑生63万余字的《贵州儿童文学史》的时候,他就首先介绍了该书的五个部分:贵州韵型儿童文学、贵州散型儿童文学、贵州儿童文学名家、贵州儿童文学理论批评与附录,该书集史、述、评三位于一体。马忠认为《贵州儿童文学史》史料十分翔实,宏观概括与具体分析相结合,理性的评说与感性的领悟相呼应。马忠的文章既有对作家作品的客观评说,又有对文本的细读深思。文章得出结论:贵州儿童文学是中国儿童文学的组成部分,这本书是“地域儿童文学研究的新创获”,这样的观点比较中肯,持论比较客观公允。在评论中篇小说《老玉戒指》的时候,他说陈世旭先生“焕发出来的理想主义精神,令人心生敬意。”马忠文章中的有些观点,从文章的标题上一看,就一目了然,比如《以独异之声进行“剜烂苹果”式批评》,就是对唐小林《孤独的“呐喊”》一书的高度概括。再如,他评论唐广川短篇小说《非正常上访者》,其标题就是《一声无奈的喟叹》,这个题目写得真好。不是走投无路,谁愿去上访?而且是非正常上访!

三是,各篇文章短小精悍。文集中的评论文章篇幅不长,大都在2000字左右,顶多3000字出头。这样的文章读起来不太累,不像高头讲章让人望而生畏。难能可贵的是,马忠文思敏捷,往往是该作家的作品问世不久,就进入了他的评论视野,而且很快在报刊上发表了。这或许跟他在宣传部工作的性质有关吧,他比较懂得新闻宣传工作的时效性。

四是,通俗易懂文采斐然。评论文章是说理文,议论文,这样的文章尽管需要用到一些理论术语,但是马忠照样写得通俗易懂,深入浅出。现在有种不好的文风,把理论文章写得让人看不懂,或者搞名词术语大轰炸,这样好像显得有学问。笔者认为,文章要写得要言不烦,文采斐然,这样才能吸引读者、留住读者。比如,马忠在谈到清远著名瑶族诗人唐德亮的诗集《地心》的时候,他说唐德亮最好的诗几乎都是写乡土的,都是献给瑶山或与瑶山有关的。而唐先生的这部诗集,“既有对生活以外世界的描写,也有对内心世界的间接倾诉;既有对明朗、高昂、乐观等感情形态的礼赞,也有对沉郁、忧郁、痛苦等另类感情形态的抒写;既有民族化和现代化的统一,又有大众化和层次化的相互渗透。”一组排比句,把这部诗集的特点简要勾勒出来了,而且还探究了原因,这是因为“作为瑶族文化的传唱人,唐德亮忠诚于自己对时代的观察和感受,也忠诚于本民族的文化想象。”马忠这种观点,做到了知人论世,把作品评论和作家研究紧密结合在一起。

笔者在教书育人之余,也写过不少文学评论,深知要写好文学评论其实并非易事。如果说要成为创作诗歌、小说、戏剧、散文的作家,需要凭借上苍赋予的才气,那么,要成为一位合格的评论家,则需要广博的知识和宏阔的视野。评论不仅要传达,而且要表现,评论家不仅要有较高的鉴赏力,还要有崇高的责任感。马忠在评论盛慧散文集《外婆家》的时候,他认为“有味道的散文就是好的散文。有自己独特味道的散文是最好的散文。这个味道当然不是随意调制出来的,而是来自作家灵魂深处的东西。”我很赞同他这种感觉。“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那副对联 “隔靴搔痒赞何益,入木三分骂亦精”,很值得我们搞文学评论的人士借鉴。比如马忠谈到了他的四川老乡唐小林的评论,说他“对于一些不良的文学现象,单刀直入、敢于亮剑,处处体现他为批评的胆识和勇气。” 好处说好,坏处说坏,这是评论家的基本品格。同时,在写作上,批评家还应该是别具一格的散文家。

马忠的评论文章较少学院派“论”的架势,更多有巴蜀才子“文”的神采飞扬,这些评论文字本身就是质量比较好的散文。它们所表达的,往往是评论者对作家作品的感悟,阅读时的愉悦、遐思或者惆怅。还有对相关作者共情式的理解。这种才子式的、印象派式的评论要写好很不容易。要求作者阅读速度快,又要抓住问题的实质,既要做到短、平、快,还要做到判断大体准确!马忠做到了,或基本做到了。不简单!作为新锐批评家,真是名不虚传!

我们知道,学院派的批评有学院派批评的长处,印象派批评有印象派批评的特点,各有各的写法,各有各的特点,可谓各有千秋,难分伯仲。马忠还很年轻,在印象式文学批评短、平、快的基础上,如果再借鉴一下学院派文学评论的精、准、狠,那么,我相信他的文学评论就能产生更大的影响。

鲁迅先生在《答客诮》一诗中写道:“无情未必真豪杰”。而我在这里要说的是,马忠先生的《有情批评》是有温度有真情的文学评论。

是为序。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教授、文学博士、硕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