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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川 |《茅洲河——流淌的深圳记忆》

更新时间:2020-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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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茅洲河——流淌的深圳记忆》

 

作者:赵川

 

图书在版编目(C1P)数据

 

茅洲河:流淌的深圳记忆/赵川著.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20.8

 

ISBN978-7-218-14494-8

 

1.①茅…Ⅱ.①赵…Ⅲ.①报告文学一中国一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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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版本图书馆CP 数据核字(2019)177942

 


相关评论

 

期待深圳

 

一口气读完赵川先生的力作《茅洲河——流淌的深圳记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作者怀着浓厚的人文情怀,花费大量时间和心力踏遍茅洲河流经的土地,探寻沿岸居民渐行渐远的记忆和乡愁,再现这条深圳母亲河的青春靓丽,以及她的蜕变与呻吟……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钻研探索。

这本书,也从一个侧面展示了广东省、深圳市铁腕治污,全力拯救城市母亲河,使其涅槃重生的坚强意志和艰辛努力。赵川先生作为资深媒体人及文化学者,长期深耕特区土壤,以独到的视角,用他心灵感悟与文化发掘告诉我们:一条河流的命运变迁,已构成流域土地上所有人的集体记忆——既是一次文化寻根,也折射出这里的人们对待生命、生存、生态的积极态度。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从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和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战略高度,坚持把环境保护、生态文明建设放在治国理政的突出位置,组织实施污染防治攻坚战,提出到2035年生态环境根本好转,美丽中国目标基本实现,到本世纪中叶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宏大构想。广东省及深圳、东莞两市积极响应党中央号召,以敢为天下先的开拓精神和勇气,投入数百亿元对黑臭程度堪为全国之最的茅洲河进行全流域大手笔治理,为带动全国的水环境治理产生了积极影响。

治理城市黑臭水体、修复生态环境非朝夕可以功成。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李希、省长马兴瑞亲力亲为,王伟中同志就任深圳市委书记后,接过接力棒,响亮提出“所有工程必须为治水工程让路”,并多次赴现场“低调暗访,高调曝光”,强力协调治理工程中遇到的问题,进而为项目的顺利推进提供了有力保障。茅洲河全流域治理实践,充分说明统筹协作、科学决策在水环境治理中的关键作用。通过这本书的现场描写,深圳市、区、街道各级敢于碰硬、勇于担当的精神风貌,同样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2019年8月,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发《关于支持深圳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意见》,明确提出深圳要“率先打造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中国典范”,对深圳发展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就城市水环境治理及生态修复而言,深圳市已然取得了巨大成效,作为长期关注“水问题”的研究者,我认为深圳还需重点解决好三个问题:

一是努力恢复水生态系统。深圳已经全国率先全域消除黑臭水体,但消除黑臭只是水环境治理基本要求和阶段性工作,水环境治理的最终目的是全面恢复水体生态。生态系统由生产者、消费者、分解者和非生物环境四部分组成,生产者的能量贮存、消费者的能量传递、分解者的能量释放,共同形成生态系统能量流动和物质循环两大基本功能。生态系统能量流动始于绿色植物对太阳能的固定,绿色植物通过光合作用把水和二氧化碳等无机物合成为碳水化合物、并进而合成脂肪和蛋白质等有机物质,不仅为自身的生存、生长提供营养物质和能量,更为消费者和分解者的生存提供了能量,是生态系统能量输入的唯一来源。在水生态系统中,沉水植物是最重要的初级生产者,是净化水体的主体,是淡水生态系统的基石。深圳应当在消除水体黑臭的基础上紧紧抓住促进沉水植物生长这根“生命线”,全面推进水体生态修复,打造水草丰茂、鱼翔浅底、水清岸绿的生态景观。

二是在实现污水资源化利用方面高标准深化探索。污水资源化是把工业、农业和生活污水导引到预定的净化系统中,采用物理、化学、生物等方法进行处理,使其达到可以再生利用的过程。这是解决水资源短缺的重要途径。目前,全国经过污水净化处理的中水回用率整体偏低,且大多只是工业回用以及绿化、洗车、冲厕、景观补水等小尺度应用,污水处理厂处理、排放后,由于河道本底内源污染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从而形成二次污染,难以实现资源化利用,造成水资源的巨大浪费。将污水充分收集净化,使其成为河流的补给水源,这方面深圳作出了大胆探索,成效显而易见。但治水不等于治河,必须在抓好截污纳管、提高污水收集和处理率、实现清水入河的同时,需高度重视加强内源污染清除,着力提升水体自净能力,逐步恢复河流生态,使污水处理入河后进一步得到生态消解,从而持续、稳定地提高水质,确保达到地表Ⅲ类水标准,力争达到或接近Ⅰ类水,进而满足城市生产和生活用水要求,大尺度、全水域实现资源化利用。

三是努力增加河、库水容量。2013年1212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的讲话中强调:“提升城市排水系统时要优先考虑把有限的雨水留下来,优先考虑更多利用自然力量排水,建设自然积存、自然渗透、自然净化的海绵城市”。深圳在念好海绵城市建设“渗、透、蓄、净、用、排”真经时,结合降雨充沛、地下水位高和地表径流量大、存蓄量少的特点,重点围绕“蓄”字做文章,在抓好水体生态修复、实现污水资源化利用的基础上,努力提高河道、河涌、水库和园林景观水体水容量,不断提高城市用水的自给率和天然水体的净蓄率。

尼罗河孕育了古埃及文明,黄河、长江孕育了灿烂的中华文明,古巴比伦、古印度也无不因水源充裕、生态优越而兴盛。蜿蜒奔流、“枝杈蔓发”的茅洲河曾滋养了两岸的原居民,今天的深圳,年用水量达到20.62亿立方米(2019年统计数,不含深汕合作区),其中大部分由东江引水而来,包括东深供水工程及东部供水工程,仅约15%靠水库集雨。目前,总投资350亿元的珠江三角洲水资源配置工程(西江引水工程)正在实施。同时,深圳年废污水排放量达14.23亿立方米(2019年统计数,不含深汕合作区),同时,每年有大量雨水经排入海。巨大的反差应当引起我们的深刻反思。深圳的水环境、水生态、水资源、水安全决定着深圳的生存与发展,决定着深圳的未来。

2020年是深圳经济特区建立40周年,也是国务院“水十条”和国家“十三五”规划的“终考年”。2020年我国将“实现生态环境质量总体改善”阶段目标。我们不仅期待着茅洲河由死复生的沧桑变迁成为一代人的美好记忆,期待着其全流域、系统化治理成为城市水环境修复的典范,更期待着深圳站在新的起点上做好“水”文章,率先打造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丽中国典范,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先行示范。

是为序。

                                             中国工程院院士 王浩

                                                      2020.8

 

 

 

 

水鉴

 丁时照

 

赵川在这里给了我们三条茅洲河。

一条是历史的河,如同一幅水墨画。花鸟虫鱼,仿佛有笛声悠扬。

一条是治理前的河流,也是一幅水墨画。水像墨汁一样的画卷,寂静无声。

一条是未来之河,更是一幅水墨画。黄鹂翠柳,白鹭青天,风生水面,气韵生动。

从野趣,到无趣,到有趣,茅洲河经历了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水境犹如禅境,河流很像人生。

为一条河写一本书,赵川不是第一个。为深圳母亲河的治理写一本书,赵川是第一个。

几十年来,我们一门心思发展经济,经济大树上结满了果实。只是有的苦有的甜,无论苦与甜,都是硕果。一个严峻的现实是,很多的金山银山都是绿水青山换来的,众多城市里的河流被高大的建筑碾压,城市的河流变成了下水道。

河流本天成,但也遭天虐。洪灾、旱灾和风灾都在折磨河流,黄河就是例子。然而,“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人在城市化、工业化的道路上,欺负水,霸凌水,人祸面前的河流,尤其无力。茅洲河因为地处南方以南,雨水充足,河道从未断流。但是,如果深究,也有某种形式的“断流”,断的是清澈,流的是污秽。河流不会说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死亡的河流用奇臭无比来提醒人们,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最终都是要还的。死亡的河流很可怕,乌黑发亮、臭气熏天。茅洲河的死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节点。根据有关资料记载的信息表明,茅洲河早在2002年前后就已经“草木难生,鱼虾绝迹”。清纯的最后消失,就是暴虐的全面登场,河流演变成自然的黑恶势力。我一直认为,“黑恶势力”这个词应该是受河流污染启发生成的。

看茅洲河治理就像看新大禹治水,更像是在看周处打怪。

周处年少时,凶强狠恶,为乡里所患。当时,山中有白额虎,水中有黑鳞蛟,并皆暴犯百姓,人们谓为“三横”,周处最为厉害。有人劝说周处去除害,他杀死了老虎,又下河斩杀蛟龙。蛟龙或浮或没,行数十里,周处与蛟龙搏斗了三天三夜,乡里人都以为周处已经死了,就互相庆祝。周处终于杀死蛟龙从水中出来,听说乡里人以为自己死了而庆贺,才知道自己实际上被当作一大祸害,因此有了悔改之意。他从此改过自新,终为忠臣。

从自然的状态来观察,茅洲河没错,河里的水有错。水没错,水里的东西有错。水里的东西没错,是水里的东西放错了地方。放错了地方,就作怪,危害乡里。

茅洲河治理首先是除掉岸上的“白额虎”,截断流域内的企业及数百万人口将工业及生活污水直排入河的源头。随后是斩杀水里的“黑鳞蛟”,清除各类有害物质积淀而成的底泥,将危害食物链和生态链的“隐形杀手”彻底消除。最后修复河流生态,这种修复其实修复的是生产关系,修复的是社会良知。

本书表面看起来写的是治理,实际上是在尖锐发问经济发展和环境污染的关系,其答案让人尴尬不已:生态环境的欠账终究是要还的,甚至是“连本带息”地偿还。

赵川在书中就此问题做了描述,让人相当震撼:

 

现在,关于茅洲河,还剩一道问答题:

“假如时光可以倒回重来,茅洲河的不幸会避免吗?”

这一设问,我曾向多位被采访的官员、专家及普通市民提出。

回答出人意料地一致:“料难避免。”

 

赵川在给这种“料难避免”找理论依据,找来找去,他找到了。这就是所谓“库兹涅茨曲线”,它由美国著名经济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库兹涅茨提出。该曲线被用来衡量经济与环境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准确,其基本意思就是,在经济发展之初,“先污染”在所难免,并最终导致环境恶化。当经济发展之后,“后治理”理所应当,最终促使环境污染减轻乃至消弭。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理论,以发展初期对环境损害的“不可避免”性论断,宽恕了经济初始期的“野蛮成长”,也给环境的再逆转提供了肯定的结论。赵川说,这个“曲线”理论,给了我们一丝安慰。

千百年来,人类治水的经验比较单纯:利之导之,不使壅塞。进而提升为治国理政理念,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再而生为人生智慧,上善若水。孔子观水而开悟,逝者如斯夫。现在的城市治水,完全是新做派,让河流重新生长,新生的河流归来仍是清流,这样做,一定前无古人,最好后无来者。

《冰鉴》是晚清名臣曾国藩总结识人、用人心得而成的一部书,对后世影响颇大。我认为,《茅洲河》应该又名为“水鉴”,是赵川用文学的方式记录茅洲河治理的一部书,对后世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水为镜,可以启来者。这应该是城市大水务的一个典型案例。深圳水务部门的一位专家说,什么是水务?水务就是把不能直接使用的水处理干净给人使用,把人弄脏了的水处理干净还给自然。读完赵川的这本书,我还想补充一句,特大型城市,应该让清亮之水在河道里自在地流淌,河道两旁鸟语花香,亲水的市民在这里感受着城市的性灵。

本书角度、语言俱佳,资料详实,观点鲜明。本书作者赵川,记者兼作家,出了好多本书,相当勤奋。

 

(深圳报业集团党组成员 深圳商报总编辑  高级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