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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
有为文学奖第三届“大沥杯”小说奖获奖作品推介(二)
更新时间:2020-07-06 来源:广东文坛
《辛苦半生却幸福无比》
●作者简介
李东文,广东台山人,现居佛山;于《天涯》《十月》《作品》《西湖》《长江文艺》《湖南文学》《上海文学》《青年文学》等刊物发表了大量作品;作品多次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选刊》等刊物转载,多篇小说入选年度选本。已出版中短篇小说集《预言》、长篇小说《我心飞翔》《最初的冲动》。
打乱了时序,分段式叙述,每个章节讲述一个爱情故事,每个章节使用不同的视角而且可以独立成篇,各个章节看似不相关,实则暗藏逻辑,每一个小故事,每一位人物,相互渗透,相互影响。一篇3万字的中篇小说这么做,从技术层面来说无疑是冒险的,但值得冒险,解谜能给阅读带来乐趣和触动。无法一目了然的阅读,并非作者故意给读者制造障碍,是借此隐喻世事无常,人生诡异多变,未到最后一刻看不清底牌。故事的女主角,办公室主任汪碧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但这么一个“人精”,在爱人面前,在继女面前,在家庭里面,却又仅仅是个楚楚可怜、诚惶诚恐的家庭主妇——您觉得可信吗?当然可信了,看看我们身边,有多少过着双重甚至多重生活的人!汪碧仪的丈夫马家杰,事业有成,儿女双全,于人前风光无限,背地里却寂寞得无处诉说。是什么令他如此不堪?是因为众多亲人早逝,还是他强硬外壳下那颗柔软的心?生活表层下的种种,并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个中滋味,冷暖自知。
●作品点评
在这篇不无悖论的小说里,作者故意打乱时序,设置障碍,似要挑战我们的阅读习惯。幸好,其语言风趣俏皮,颇富张力,足够吸引读者一探究竟。掩卷之余,竟感觉耐心未被辜负。平凡,琐碎,悲喜莫名。这样的人生,即便隔着想象的篱笆,我们也能触摸到岁月的质地如此坚硬,又如此柔软。那个事业有成儿女双全的男人,他的孤独和忧伤看似不合情理,却能让读者感同身受——我以为,这就是作者的功力所在了。
——黄斌(《湖南文学》主编)
李东文的小说,大都着力在城市底层市民身上,给人一种强烈的“新市民小说”味道。他日常记录式的城市表达与写实主义,虽细碎却见饮烟,令人触摸到非常细腻真实灰暗冷硬繁复细密的城市底层市民的生存质地和样貌。《辛苦半生却幸福无比》,扎扎实实的烟火味,因叙事策略而产生了良好的艺术效果:别致、陌生化。辛苦半生却又“幸福无比”,幸福无比却又满腹心事无处诉说,这何尝不是一种人生境遇的哲学总结。
——廖琪(《佛山文艺》编辑)
看似嬉笑怒骂,实则情深款款,在轻松幽默的调侃之下一个内涵丰富的故事,掩卷之后难免唏嘘。幸亏结尾处的小细节温馨感人,似远处一盏小灯。
——刘雅玲(读者)
●精华选读
碧仪银牙一咬,扯出那捧玫瑰投篮一样扔进了垃圾桶。
“我们到隔壁的会议室聊会。”碧仪压着嗓子说。她的肺都快气炸了,但不想当着下属的面发火。她说完,将手中的笔记本“啪”的一声扔在桌面上,看也不看杨皓一眼转身就走。杨皓愣了一下,挠挠头,乖乖跟了过去。
会议室很大,桌子也很大,他们面对面坐着。
“我们这幢楼有几百人上班,我猜,”碧仪说,“我们公司有你的熟人,你让这个人把你带进来的是吧?”
杨皓被碧仪的严肃惊吓到了,没有说话,努力保持着微笑。
“我们这里,”碧仪又说,“有前台,有保安,还有无数的监控摄像头,你自己混进来的可能性不大。老实跟你讲吧,安保这块正好是我负责的,打个电话马上就能查出是谁把你领进来的。我会按公司有关规定处理这个人的。”
杨皓脸上的笑容没了,咽了咽口水说:“你一定要这么认真吗?”
碧仪笑笑,继续说:“原本,我对你还有很多好感的。你对我可能是真心的,也想对我好,但是我告诉你,你用错方法了。你这是胡闹你知道吗?你把自己留在我心中最美好的东西都毁了。无论如何,谢谢你曾经对我那么好,但是现在,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任何事了,算我求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离你远一点!你真有这么憎恨我吗?”
碧仪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我需要的是一间装修好的房子,而不是一间毛坯房。”
“你这话什么意思?”
碧仪无奈,只得把话说得更浅白:“我说,我已经过了喜欢野蛮人的年纪。”
“你真生气了呀?”杨皓问。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
碧仪起来把会议室被风吹得关起来的门重新打开,回来时一板一眼地又说:“我其实有男朋友的,只不过我们现在有点小别扭罢了。是你的出现,你的胡闹,提醒了我,我的确已经找到可以结婚的男人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比我还要帅吗?”杨皓问。
碧仪倒是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说:“他脑瓜子的结构跟马云同属一个类型。”
杨皓傻傻地看着碧仪,眨巴着眼睛,很无辜的样子。
碧仪发泄过后气消去大半,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换成笑脸,用一个柔和的表情,像大姐看着年幼的弟弟那样盯着杨皓。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觉得不好意思。
把杨皓打发走后,碧仪回到办公室,揉着太阳穴想了好一会,不再犹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箱子,跟旁边的小伍说有事出去一下,如果有人来办事,急的话就打电话,不急的事下午再来办。然后,开车去了家杰的公司。
秋天以后乐明的皮肤容易干燥,但她又是过敏体质,对护肤品的要求很苛刻,不少大品牌的护肤品用了后身上都会起红点点。有次闲聊时家杰无意中说到这个,碧仪记在心上,托朋友从厂家买了些不含任何添加剂的纯天然儿童润肤露,可是,她还未来得及把这些东西送给乐明,家杰这家伙就急急忙忙跟她分了手。
碧仪在家杰公司附近停好车,抱着纸箱子,压制着内心的惶恐稳步向前走。去到公司门外,看到前面家杰正从他那辆显眼的越野车上下来,便对他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上班?”
“我是个懒惰的坏老板。”家杰说。
……
《社区公敌》
●作者简介
张夏,女,本名 张春欢,生于70年代初,现居深圳。有作品散见于《湖南文学》《江南》《长江文艺》《北京文学》等。有中篇小说被《长江文艺好小说》《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小说月报》转载。出版有中篇小说集《绿灯记》,并获2018年“中国十大劳动者好书”和“深圳虚构类十大佳著”奖。
本文从一次狗打架的事件说起,讲述了一场红旗招展、众声嘈杂的组建业委会的社区维权活动始末。男主人公的个人英雄主义,遇上大妈大爷们的群体狂欢,既有公民意识的自觉,又有乌合之众的盲从起哄,个体被群体裹挟和颠覆。合拍时“众人拾柴火焰高”,不合拍时“墙倒众人推”。大部分人物的面目是模糊的、同化的,很少体现自我。通过记录一场维权集会背后的满地鸡毛,表达了对时代群体事件的质疑和反讽。
●作品点评
小说是虚构的,这是人所共知的常识,但我们在读这篇小说的时候,却总觉得完全就像是真的。这就是小说艺术的魅力。小说一开篇,就有一个极为生活化、有趣而又非常吸引人的开头,以此为切口,作者让我们带着一份急于知道后果的好奇之心,由狗引发的矛盾,看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家长里短、清官难断家务事,业主与管理者,业主与业主,海面下的冰山,在作者的生花妙笔之下,逐渐浮出水面,体现出作者雄厚的写作实力。
——唐小林(评论家)
以线性结构讲述一个已是闹剧的社区维权故事,展示个人与群体、融入与逃离、公民与市民等主题的戏剧化冲突,塑造出一组活脱的类型人物,让故事在线性讲述上瓜连蔓引,瓜熟蒂落。
——邓一光(著名作家)
起初读时,这篇小说总是让我想起勒庞的“乌合之众”。作者用尖锐的笔锋,描绘了一场红旗招展,众声鼎沸的社区大剧,在这场躁动的狂欢中,大部分人的面目是模糊的,同化的,他们被设置为许多符号化的轮廓,推动故事的发展与前进,却不体现自我,就连男主角的形象都是略显扁平的。只有运动始终如浪,裹挟着人们从激昂到沉默,同时复杂的人性恰被巧妙地藏匿于这看似纷杂的书写中,造就着文本另辟蹊跷的一种饱满。
——朱铁军(《特区文学》总编)
●精华选读
1
一切得从那次狗打架的事件说起。
大约在半年前的一个下午,李湛牵着她的博美犬扁豆下楼溜达。刚走到会所前面,就被一条蝴蝶犬缠住。两条狗首先还互相摇尾巴来着,不料画风突变,竟撕咬到一块了。有主人在旁边,平时挺老实的扁豆竟无比凶悍,死命咬住那蝴蝶犬的耳朵不放。待李湛将两狗拉开时,蝴蝶犬的耳朵已是鲜血淋漓。随后它就逃跑了,嘴里呜咽着,拐进一条巷子不见踪影。
李湛紧追几步,没追上,便问这是谁的狗?
几个大妈正在一条横幅下练太极,才做完左右搂膝拗步,正要手挥琵琶时,被刚才这一幕惊吓到差点集体摔倒。于是赶紧围上来七嘴八舌:啊呀,你可惹麻烦了;这条狗名叫太岁,是那个老七养的,可金贵了;老七可是个暴脾气,你就准备好赔礼道歉出医药费吧。
李湛看看自家的扁豆,小家伙吐着舌头,两眼放光的,分明是在邀功请赏,于是抽了它一巴掌,说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却又对几个大妈说,谁叫那个老七不拴绳子呢?我最多赔两百块钱罢了。说罢,拔腿就走。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德性!”
李湛把狗绳紧拉一下,背挺得笔直,嘴角微微下撇。嘿嘿,这群吃饱了撑的老婆娘,手都伸不直,步子都踏不准,也好意思开着高音喇叭扰民。只是扰民也就罢了,还经常尖着嗓门叽叽喳喳,好像整个社区都是她们的天下。李湛每次出现,总有目光闪烁的大妈上来盘问:你年纪轻轻怎么不上班啊,你的老公孩子去哪了?
所以一般情况下,李湛懒得理会她们。此刻,牵着闯了祸的扁豆,她更是急于离开,却被个半老不老的长发男人拉住。男人冲她一笑,满脸皱纹激荡。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被塞了好几张传单。定睛一看,上面红通通地印了一大片:
坚决抗议政府乱修变电站!!!坚决抗议违规在会所建幼儿园!!!保卫家园人人有责!!!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每句话都加了几个巨大的感叹号,让人眼花缭乱。再看看大妈们彪悍的身影后面,数条横幅拉着,数面红旗哗啦啦飘着,宛如一片红色的海洋。
这是怎么啦?才半个月没出门,雅致园社区怎么跟变了天似的。李湛愣了一下,就加快脚步逃也似地回家了。
2
狗闯了祸,主人到底有些不安,在沙发上盘腿打坐好一会,才将元气慢慢收回。看来这段时间的闭关修炼白瞎了,稍有点风吹草动的,女作家李湛就还是那只惊弓之鸟。
就在这时,突然四周一片漆黑。楼上有人在阳台上大叫,去他妈的,怎么又停电!
这是老问题了。李湛见怪不怪,仍盘腿坐着,从身后摸出香烟和打火机来。一根烟抽完,灯光又亮了,她的肚子也饿了,起身去泡了个方便面。面条太粗,惨白惨白的,有点像蛔虫。为了抵抗过于旺盛的食欲,也只有忍着恶心吃这个了。就在她将筷子悲壮地伸出去时,有人打电话来,神秘紧急又兴奋:“快点去业主群!有人在里面发飙呢。”
李湛所居住的这个社区规模挺大,据说有8700多户。业主微信群里却不知为何分成了两派,经常跟打了鸡血似的争论不休,有时还会吵起架来。
所以李湛一般是要屏蔽这个群的。
给她打电话的女人叫阿萍,是楼下茶馆的老板娘。两狗打架时,她恰好在花园里晾衣服。
阿萍来自江西,老公在东莞打工,孩子在老家当留守儿童。独居在此的她,过得倒也滋润。不管客人打不打牌,她总有水果、瓜子、花生端出来,还拿把鹅毛扇子夏天也摇,冬天也摇,一双月牙似的眼睛含着笑意,透着些男人女人都喜欢的甜腻热乎。虽被称为茶馆西施,阿萍却算个正经女子,既不跟男人打情骂俏,也不爱乱打诳语。牌客们是些俗物,她出污泥而不染;茶馆是个江湖,她笑傲江湖。但她对李湛另眼相看,常会拿些隐私闲话来嘀咕,为李湛提供过很多小说素材。李湛偶尔会去她那里坐坐,甚至还邀她一起遛狗。一来二去的,两个同龄女人相处得还挺不错。
……
《衣人》
●作者简介
叶清河,1980年生。已出版长篇小说一部、短篇小说集一部,发表作品百万字,部分作品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转载,入选《都市小说优秀作品选》等选本。获第三届广东省“有为文学奖”,中国作协会员。
小说《衣人》讲述的是:主人公许单一天醒来,发现自己的一套衣服变成衣人,并代替自己去上班了。开始,许单想抗拒,但又默默接受。同时,女友晓君也从抗拒衣人,到逐渐接纳了他。直到后来,这衣人又变回了衣服,许单把这衣服重新穿上,却发现再脱不下来。他发现,原来自己就是一个衣人。
这篇小说,周篇弥漫着荒诞感、变异感,它是一个白领在城市里的工作、生活状态,是他的奋斗、挣扎,也是他的梦想,他的呓语。这个小人物,他对家庭肩负重担,对女友怀有责任,对老板抱着忠诚,对自己潜藏渴望。因此,他小心翼翼,希望能够安妥好各个版块,却又在现实的渐行渐远里,不得不面对着各个版块的撕扯,感到自己的分裂。
“衣人”是一个隐喻,衣人并不只是说衣服变成了人,也是说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是一个衣人。小说最后,许单穿上了衣人变回的衣服,就发现自己也成了一个衣人。那么,到底是衣服变成了人?还是人变成了衣服呢?似乎都无法说清了。小说中,是一个人在诉说?还是衣服所变的衣人在诉说?也留了些模糊的空间,凭读者去猜想了。
●作品点评
小说通过将高度的幻想与都市青年的日常生活紧密结合,力求达到深邃的哲学思索。在作者笔下,“衣服”成为现代社会异化人性的一种手段,人们在衣服的遮盖下压抑原初的梦想,又任凭邪恶的欲望野蛮生长,而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之间,也不可能真正相互理解,看不清彼此的真面目。在小说结尾,许单和制服融为一体,也异化为“衣人”,丧失了饥饿感这种人类本能和时间意识,让读者看到了凯泽尔意义上的“绝望和恐怖”。
——宋嵩(评论家、文学博士)
《衣人》尖锐地彰显了现代人在日常无意义事物中的精神损耗。在我看来,这篇小说呈现了一种诡异的现代悖论:我们厌倦了我们生存于其间的人人佩戴面具的庸常现实,但可笑的是,我们自己也是佩戴着面具的那一个。《衣人》深刻地刻画了现代人的精神虚无,现代城市的一切看上去坚固而美好的东西,都在许单对生存和自我的双重怀疑中坍塌了。
——许泽平(青年评论家)
小说以近乎残酷的写真,勘探着现代人的生存本相,透视着人性深处的精神困境——工业化的发展,导致人的尊严和本质力量的异化,生产的高度发展造成物质财富的丰富化和生活的孤独化,诉说了现代人自我价值与个性丧失的悲剧。小说中最有意味的还是运用了衣人视角,来观察、评判人的行为,借此提供了另一种观照世界的视角和态度。
——马忠(评论家)
●精华选读
随即,那衣人躺下了,许单的手臂,与它碰了一下,猛地打了个颤,往旁边闪开了。这是从自己身上蜕下来的皮囊呢,可是对于他,又是那么陌生。他真是重新诞生出来的另一个许单?许单不觉又朝那皮囊移近了些,手在衣服上轻轻抚着,顺着衣袖而下,渐渐就触到了手,感觉有些软,有些凉。那衣人如触电一般,把手收了回去。
许单心里,突然又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所占据,他的生活,被生硬地安放了一面镜子,让他时刻都看见了自己。许单想起了他的哥哥,他长许单一岁。那时候在村里,许单经常会跟哥哥到河里游泳。有一回下过大雨,河水涨起来了,哥哥还非得要下河,结果就溺水死了。许单亲眼看着,滚浊的滔滔黄水,一下子就吞没了哥哥,后来连尸体都没有找到。难道是,哥哥的精魂回来了?许单不由地低喊一声,哥哥!
那衣人翻过身来,我不是你的哥哥,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兄弟,不过没有长幼之分。我和你,同时降临到这个人世,我们一直就居住在一起,居住在你这具肉身,只是你一直没有发现。从今天之后,我分离出来了,就可以替你去上班,这不也很好吗?许单说,但是,你毕竟不是我,而是一具皮囊,公司里就没人看得出来?陈总就看不出来?那衣人一笑,这个世界上,在外面活动的,谁不是一副皮囊?许单心里一颤,那衣人又继续说,你过去所见的,陈总、公司里的同事、接触的客户,都不过是一副皮囊,只是大家一直都不自知,而以为那就是对方本身了。就是你自己,过去也不过是我这副皮囊在跟他们交往而已。
许单一阵迷惘,就算是这样,我看你到底脸色苍白、皮肤透明,走起路来还有些飘摇,这些人们总看得出来吧?那衣人哈哈笑着,都在忙呢,谁有闲心关注你?就是有人问起了,我撒个谎,说身体有些不舒服,他们也就相信了。明天再出门,我还可以化个妆,脸上的这点瑕疵,就能掩盖七八分了。等过了最初这段时间,我渐渐适应了,所有的症状都会消失,我就会长得跟你完全一样了。
外面却响起了敲门声,晓君喊,你在里面吗?许单吓一跳,赶紧把那衣人推到一边,是呀。晓君说,我听到还有另一个人。许单说,就我一个人,是你听错了。晓君说,那我问你,柜子里的衣服怎么乱成那样了?许单只嘟囔着,我要睡觉了。晓君喊,你给我装什么傻,你是不是翻过我的衣服了?许单恼了,我还没说你呢,你看柜子里,都是你的衣服,要不是这样,我的衣服怎么会不见了?晓君叫喊着,原来是怪我衣服多,你说哪个女人,没有几套好衣服的?我衣服多,不都是穿给你看吗?就是别人看到,不也是你的面子吗?许单没话可说了,好一阵,听到晓君气呼呼离开的脚步声。
这样的战争,已经上演几年了。许单曾经跟晓君提出过,那些实在不会再穿的衣服,就扔了得了。晓君不答应,说是衣服没有新旧的,多年之后再拿出来,旧衣服也可能成为新时尚。许单嘴上说不过,心里难受,就转向了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