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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海衡:“真实美”之歌者

更新时间:2018-04-23 来源:广东作家网

文友刘序珍的诗集即将付梓,我敬佩她的勇气并为她感到高兴。

依稀记得80年代,在报上不时会读到诸如“欣喜地看到自己的名字变成铅字”之类的感慨!是的,时光上溯20年,写作者自己的名字成为铅字确实是一种奢侈。而在自媒体盛下的今天,个人姓名成为“电子名片”变得触手可及,并且只要你愿意!

我从来对铅字保持一种敬意。这是一种记录和记忆,无论真假,都能让人一眼看穿。刘序珍就是以一种最真实的状态去成诗。从这个语境里,她的“真实”是一种态度、一种方式,更是一种生存。

与刘序珍成为诗友并不意外,容易陷入老生常谈的俗套。2016年的盛夏,我赴省城出差,恰逢刘序珍休假,遂约。我请她在宾馆里吃了一顿工作餐(这点怠慢她了,一笑)。她穿着朴素,举止从容,充满了生活的平凡和对工作的些许厌倦。但她确实是一个实在、真实的女子,一如她的诗集。聊起诗歌,她充满了对当下光环诗人的仰慕。我想这该是她始终不渝的追求。临别时,她告诉我一个小秘密:她要将她对生活的感悟,集句成册!

我已经记不清那时候的想法,当刘序珍把书稿寄给我的时候,我顾不上掂量书稿的份量,脑海里只冒出四个字:“勇气可嘉!”

翻开书稿,开篇是刘序珍的《单恋》。这是一首容易让人遗忘的诗。确切地说,如果真要评价的话,那只能是平铺直叙没有溢美之词的评语:语言平实、叙述平淡、诗句平顺、结构平和……甚至,连汪国真式的祈使句也没有。当然,细读之下,汪国真式的热情和明朗,还是有的。比如:“我沾满尘土的手/会让你纯洁的灵魂更纯洁”。这是一种没有缝隙、没有留白、没有想像空间的表达方式,或许叫做纯净式、纯真式句子吧。但是,因为真实,才更励志。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去记录真实的自己,然后在平实的地上找到起飞的地方。

在收录的诗集中,有不少是肯定式的开头,“你是一朵盛开在……”(《视线》)、“我是一根藤……”(《我是一根藤》)、“你是一颗流星划过……”(《爱的痕迹》)等等。很明显地,这一个诗歌初学者的“起”。无可否认,无论哪种开头,肯定式的语言要比否定式来得自然。但也容易陷入思维定势,一成不变的定势。这说明了作者洞察力的欠缺。而随着文本结构的拓展,印证了刘序珍看似平凡的、普通的、大众化的起式,也仿佛裸露的岩石,粗犷而真实。

当然,刘序珍的诗歌也有出彩的地方,比如“但求轰轰烈烈地盛开/轰轰烈烈地落去/在浅笑中,孤独,百年”(《浅笑》)。在“笑中”“盛开”,在“孤独”里“落去”,闪现出思想的光华和对人生觉悟的升华。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她已经走出了初学者的迷茫。

刘序珍是一个热爱诗歌、并愿意为诗歌付出的人。这本诗集,也是她此前所有诗作的集成,在诗歌写作者多如牛毛的当下,也许这部诗集并不能激起多少波澜,但,起码,至少,她给了读者一个真实的呈现,一种确切的记录,而真实即美。事实是,一个好的诗人,无论他(她)的诗句是否一夜走红,诗集是否洛阳纸贵,他(她)所呈现的文本一定是真实的(哪怕是伪造情感——希尼语)。真实地生活,真实地感悟,真实地记录,这也是他(她)赖以生存的根本。罗伯特·弗罗斯特说“假如诗人自己没有眼泪,那读者也就没有眼泪。假如诗人自己不感到吃惊,读者也就不感到吃惊。”因为真实,我们才能感受到一切信息,从这个意义上说,刘序珍是一个“真实”的诗人。

我们都是过路者,我们都彼此愿意善意回答对方问询。而写诗,其实就是在黑夜里穿行,努力发现彼此,以避免沉沦。虽然刘序珍的诗歌尚不成熟,但对于初涉文坛的她来说,毫无疑问,她已经向诗歌的宝藏迈出可喜的一步。她对于句式的掌控,题材的挖掘,已经渐渐了然于胸。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她华丽的转身,一定是灿若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