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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玲:天鹅永远在歌唱
——写在广东文学名家黄庆云研讨会
更新时间:2017-11-18 来源:广东作家网
黄庆云老师是我们广东儿童文学的旗手,广东儿童文学这片沃土是她亲手开垦和耕耘的。我们都是她的种子。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她和另一位儿童文学作者郁茹,创办了广东《少年文艺报》。就是这份小小的八开报纸,像一个小小的花圃,让一颗颗儿童文学创作的种子“着床”,生根,发芽,舒枝长叶,开花结果,成为中国儿童文学创作队伍的一个醒目方阵。
我认识敬爱的庆云老师是从《月亮的女儿》开始的,那时的我,对文学殿堂充满了向往,对这位能写出如此美好文字,为儿童创作出如此浪漫的世界的大作家充满了崇敬,同时也充满向往。总觉得她就是那月亮的女儿,从云中向我们走来。庆云老师认识我,是从我的一篇小小的文章《脚印》开始的。这一篇稚拙的文字,被她和郁茹老师从来稿的文字海洋中发现,她是那么的惊喜,很快就编发出来。而且,在第一届广东优秀儿童文学评奖上就获了奖。这是广东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儿童文学评奖,我的名字排在长长的一串大师名字之后:黄庆云、郁茹、秦牧、岑桑……虽然自己是“叨陪末座”,但这个鼓励的意义深长,让我从此坚定了终生走文学道路,为儿童写作的决心。
可以说,以少年报告文学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1994)的一级作家刘小玲,是由黄庆云等儿童文学前辈成就的——是庆云老师拍板把我调进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广东作家协会《少年文艺报》工作,后来又跟随她创办《少男少女》杂志。我在她身边学习,学习怎样写作,怎样编杂志,怎样与读者建立密切关系;学习怎么在如山似海的来稿中发现佳作,学习她面对困难时的那份坚定与从容。许多年过去,在庆云老师身边学习到的经验,依然成为我当编辑,当作家的行为准则。
师恩深重,师训难忘,此刻除了献上敬意之外,我更想回忆的是,自己在恩师身边获得的终身财富。
当我刚来到庆云老师身边时,遇到一位香港作家,出版人何紫先生,他是一个大块头,可是每次见到我们的庆云老师都是弯腰鞠躬地称“云姐姐”。后来我知道他就是黄庆云老师创办的《新儿童》杂志的小读者,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粉丝”。因为崇敬的缘故,何紫先生后来为“云姐姐”及她的团队做了很多工作。那时我暗暗想,原来当一名好编辑能发挥的作用是那么大,我将来一定要像老师那样,赢得读者的爱戴。后来,《少男少女》杂志也像《新儿童》那样有了读者信箱《回音壁》,我曾主持过这个栏目;而《新儿童》的易体《少先队员》也有读者信箱《真真姐姐》,我为这个栏目回复小读者来信五年多。这期间和读者建立了亲密关系。在庆云老师身边工作的编辑,都像她那样,把读者当作朋友,一直到今天,每年的九月,《少男少女》的读者都会自发举行活动,以回顾自己在《少男少女》学习的青春岁月。这种编辑和读者建立的关系,鼎承了庆云老师的风格,是长久甚至是永远的。
作为儿童文学作家,庆云老师留给我们的创作经验同样是宝贵的。她的作品语言纯静而浪漫,题材在生活中撮取,阅读时总有远观虹霓,近看花开的娱悦。这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我本人就从恩师的笔下汲取了不少营养,形成了自己的创作风格。而更重要的是,庆云老师那种为儿童写作永远不停笔的精神,时时激励着我们。创办《少年文艺报》时,老师已经过了六十岁的退休年龄,但她仍是那样的英姿勃发,把日本漫画《丁当》引进国内,“大雄”、“静宜”“肥仔”这些易记好玩的名字都是她起的。“少年自我历险小说”也是庆云老师引进的。记得当时她把一本小书给我,要我编发在《少年文艺报》暑假合刊上。我把自己关在员村的宿舍里几天几夜,像拼图一样拼凑这些版块,虽然很辛苦,但觉得非常好玩。后来,李国伟也真的接过老师的“棒子“,把“少年自我历险小说”发展成中国儿童文学的一个门类,对儿童文学事业作出了贡献。
到了接近七十高龄时,庆云老师竟又发起办一本中学生杂志的宏愿。名闻神州,几代青少年深受影响的《少男少女》杂志,就是在她的追求,她的坚持,她的呕心沥血中诞生的。一经问世,则非同凡响,其后的故事,更是“深入人心”。杂志办起来几年,庆云老师发表了《天鹅的绝唱》后,荣休到香港。当时我很为这篇文章感动,天鹅那不屈不舍的美丽形象长留心中——那在丑小鸭时代的坚忍和谦卑,那在天鹅湖上的优雅,那展翅长空的勃发和那绝唱中对生命的忠诚……是我们庆云老师的人格化身。当时,我们以为庆云老师是应该在香港安享晚年了,但没想到,她依然笔耕不矣。每一年去香港参加书展,都看到她的新作,香港的报刊上是她获奖的消息,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老师始终紧握她的笔,为她钟爱的儿童编写着一个个绮丽的梦,直到今天,已经接近百岁,还是鹤发童心,新作频发。是的,作家的职位是永远不会退休的,只要一息尚存,思考就不会停止,庆云老师用自己的生命给我们作出了表率,天鹅永远在歌唱。
(刘小玲:广东教育出版社编审、一级作家、广东省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创作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