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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日报整版报道广东文学如何再创新高峰
更新时间:2017-04-01
编者按
近年来,广东文学界在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重要讲话精神的指引下,不断开创文学发展新气象。制定《广东“十三五”文学发展规划》,实施“广东文学攀登高峰”战略,精心谋划广东文学未来发展;组织策划开展重大题材文学创作活动,推出了一批反映时代精神的优秀作品,进一步擦亮了岭南文学品牌。在新的一年里,广东文学如何抓住发展的历史机遇,乘势而上,改革创新,让文学事业“火”起来、“热”起来?南方日报特别约请新老作家刘斯奋、王威廉、庞贝、刘迪生、阿菩等,共同为广东文学建言献策,请广大读者垂注。
●刘斯奋:开发广东的文学“富矿”
刘斯奋简介:1944年生,1967年毕业于中山大学中文系。曾任广东省文联第四、五、六届主席,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作品《白门柳》获第四届茅盾文学奖,文化论文《朝阳文化、巨人精神与盛世传统》获广东省社会科学研究成果一等奖,美术作品《都市窗口》入选第十届全国美展。2015年获广东省第二届文艺终身成就奖。
鸦片战争以来的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中华民族经过一个半世纪的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迎来全面的复兴。这一历程的深刻性、曲折性和丰富性即使置于整个人类历史来看,也是罕见的。就文学创作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可以而且应当产生伟大作品的时代。如果我们的作家对此抱有热烈的志向,愿意为之付出巨大努力,倾注全部的才华,确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面对纷繁复杂的现实生活,身为作家,会面临一个如何把握的问题。这当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应当认识到人类社会的发展,包括盛世的到来,道路从来都不会平坦笔直,而必定是充满各种各样矛盾和问题,甚至挫折和悲情,是一个艰苦前行的过程。要用历史的眼光关注和审视它,整体而不是局部地主流而不是支流地去把握它,这样才能从本质的层面认识事物,把握时代,进而激发和倾注我们的热情和才华。
近二三十年岭南地区和全国一样,涌现出不少有才华的作家,也写出一批好作品。不过,就整体而言,有三个方面还要加强。一是加强传统文化的修养。中华民族有着优良的文化传统,这是我们精神的根基,也是滋养文学创作的不竭源泉。特别是由中庸之道生发出来的“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审美理想,更是与西方文化分庭抗礼的制高点。而要把握这个制高点,唯一的办法只有深入研读传统作品,从中接受熏陶冶炼。
其次,是加强思想理论的修养。这一点,有些作家可能会认为与凭借形象思维的文学创作关系不大。其实不然。思想理论的修养直接影响着主题的提练、素材的取舍、情节的安排、人物的塑造。有许多作家并不缺乏生活体验,但往往只停留于原生态的展示,不能透过现象洞察生活的深层本质,更别说印证社会发展的规律了。这其中,思辨能力不足是一大原因。一个杰出的作家必定同时又是思想家。这已经为古今中外的文学史所证明。
第三,着力提高审美眼光。文学,无论是创作还是欣赏,都属于审美行为,而且是高级的审美行为。因此一部作品的审美层次,最终决定着它的艺术价值。人类的社会生活固然纷繁复杂,既有平和恬静,幸福欢乐,也有矛盾冲突,苦难死亡,但就整体而言,这其实又是一部人类艰难前行的壮丽史诗。一个作者,应当具备诗人的眼光、诗人的敏感和诗人的情怀,去感受,去发现,去捕捉,把蕴含于生活场景和人性百态中的审美价值揭示出来,从而使读者获得一种细腻醇厚的,而非粗糙浮浅的艺术享受。
岭南地区在中国的农业文明时代,是一个后发地区。不过到了近代,却成了一方突起的异军。中国近代的许多重要事件,包括经济的、政治的、军事的、文化的,都发生在广东。这对于文学创作,无疑是一片富矿,但似乎尚未引起广东作家的足够重视,除了当年欧阳山先生的《一代风流》之外,产生重大影响的作品还未见。另外,改革开放以来的30多年,数以百万计的外来民工南下广东,为广东的现代化建设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的同时,也留下大量打工文学。这些作品不少无疑还比较粗糙,往往还停留于一种原生态的记录,但就其丰富性和真实性而言,却是无可替代的。这同样是一片不可多得的富矿。一个作家,如果有志于创作一部反映当代中国历史进程的大作品,这些打工文学所记录的大量活生生的人物和事件,无疑极具参考价值,但也似乎关注得不够。身处近代民主革命和改革开放先行一步地区的广东作家,我以为有责任也应当有勇气承担起这一使命,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传世之作来。
●庞贝:以国际视野写中国题材
庞贝简介:作家、编剧、译者。1985年毕业于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曾任解放军总参谋部参谋,现为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近年作品主要有长篇小说《无尽藏》(《亚洲周刊》2014年度全球十大中文小说、第9届茅盾文学奖决选入围作品)、话剧剧本《庄先生》(第10届华文戏剧节最佳编剧奖、第70届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获邀作品)、电影剧本《上海王》(第44届台湾金马影展最佳创投剧本奖)。
文学的高峰难以像珠峰那样有唯一的海拔标准,甚至也难以用文学大奖作为唯一标准,即便是诺贝尔文学奖,也很难成为衡量一切的绝对标准。回望百年诺贝尔文学史,我们不难发现,获奖者中的某些作家并不具有多少文学上的原创意义,而世界文学神殿中的那些不朽者则大多与诺奖无缘:普鲁斯特、乔伊斯、里尔克、卡夫卡、博尔赫斯、纳博科夫、卡尔维诺、艾柯,这是诺贝尔奖的缺憾,亦是我们不唯大奖是瞻的理由。
大奖当然是文学高峰的一种重要标志,但我们评估作品的成就,也应有大奖之外的更多标准,譬如原创性、影响力和生命力。在当今这样一个全球化时代,我们更应在世界文学的大视野中反观自己的文学,我们的作品究竟具有多少原创性?这是每一位有高远抱负的作者理应清醒面对的问题。
《无尽藏》是笔者十年磨一剑的长篇小说,这部作品被学院派评论家们誉为与世界文学接轨的成功之作。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陈晓明教授对此更是有深度阐发:“这部作品的出现也证明今天的中国文学能够有强大的综合能力和强大的提升能力。中国小说到底应该怎么写,今天的中国小说有多少发展的可能性,《无尽藏》恰恰是提出了这个问题。”由《中国出版传媒商报》和中国文化“走出去”研究中心等机构基于OCLC(世界图书馆联机书目数据)发布的权威报告显示,《无尽藏》荣列2014年度“中国图书世界馆藏影响力”TOP10,这项报告的书目来源是中国600多家出版社年出约40万种新书。笔者近年的作品均为历史题材,而今从历史返回现实,面对现实题材就更有一份清醒。
我们所处的是这样一个“大时代”,既然现实事件每每超出我们的想象和虚构,我们的虚构作品就更应有特别的创意和智慧。基于这样的认知,当面对《独角兽》这样一个现实题材的长篇小说时,尽管其人物原型有着类似《基督山伯爵》式的传奇经历,但我不能满足于只是再现这样一个故事,我必须找到将这个故事做成小说而非其他体裁的特别的理由,与此同时,我要着力寻找的是深于故事的意义和高于现实的价值。
站在深圳百层高的摩天大楼上,从楼顶俯瞰这座城市,你会获得一种特别的空间感,你会看到某些非同寻常的景象。这种变换的景象甚至有对于小说叙事空间的启示。从这样一个视角观察,你会感到正是眼下这些流动的谜样的元素构成了城市的某种新生态。这或许是某种具有理想色彩的城市文明新生态。在这片生命竞逐的都市丛林中,分明也有某种独角兽的气息。
在西方文化语境中,独角兽(unicorn)是神性和光明的象征,亦有王者的猛力和气质,而在当今这样一个科技驱动经济的时代,独角兽企业是指那类快速成长起来的估值10亿美元的新公司。深圳是科技创新之城,这里有为数众多的独角兽企业。这些企业的创始人很多都是具有某些独角兽气质:智慧、勇猛、神秘……
盖茨和扎克伯格等人的身上也有这种气质。这样的人物足可承载一个很有意义的文学新主题:创富时代的道德重建。
●刘迪生:这个春天,我的内心被世界召唤而醒
刘迪生简介:1974年10月出生。鲁迅文学院第22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报告文学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广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华夏》杂志总编。
春天里,万物都在生长。这个春天的木棉花,开得格外汹涌。这个春天,广东文学再出发。开完广东文学攀高峰重大选题论证会后,我的内心世界的某个板块被召唤而醒,内心沉积太久的炽烈熔浆似要喷薄而出。
广州,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中国改革开放的窗口。这个开放的窗口,背衬着南国明媚的天空,镀上了美轮美奂的时尚金色。
没有30多年前开始的“改革开放”,就没有今天的精神物质文明;没有“改革开放”,就不会有名动世界的莫言的小说;没有“改革开放”,也不会有与“海外关系”融合、发展的轰响天穹的交响诗般的壮美乐章。
对一个作家来说,感悟生活、表现生活、欣赏抑或剖析生活,是文学生命的本能躁动。特别是对我这个走出校门、寄迹南国的文学爱好者,有幸站在这片开风气之先的土地上,我真的有着不可言喻的感激之情。就像我前些年写下的生命三部曲《点亮生命》《钢铁生命》和《南国高原》,如果说还有一点点文学价值,那不过是南风吹响的箫管,珠江涌动的和弦,这片四季花团锦绣、没有冬天的土地上,伸枝展叶的一抹绿色的生命。
《点亮生命》的主人公赵广军,他原本是一个“古惑仔”,他把志愿服务作为人生最快乐。尽管他囊中羞涩,十年来却拿出了13万元去解救那种“不珍惜生命的人”,让1200多名“边缘”青少年理性回归;《钢铁生命》的主人公张祖坤的人生是从轮椅上“站起来”的,他是东方的保尔·柯察金,是当代的吴运铎;《南国高原》的主人公徐克成和他的医学世界,在我的眼里,感觉是一块突兀在东方文化板块上的精神高原……
一部文学作品的艺术标高,不过是她的美学(情怀)追求罢了。长篇报告文学的文学涵量并不像纯文学那么优雅精致,或许粗糙,但质地厚重沉实。赵广军、张祖坤、徐克成所提供的意识形态上的社会意义,在我看来,应该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是繁星万点的社会苍穹最不可或缺的生活亮点。因为我脚下的这片非凡的岭南大地,才如此耀眼地让赵广军、张祖坤、徐克成等锋芒毕露,也让我为之心动神往。我像我的主人公一样感谢命运,其实是感谢这片非凡的土地和这个伟大的时代。
是的,真应该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特别是开放的南方和南方的开放,给每一个直面生活的作家,打开了十方世界。
广东文化最重要的元素是什么?窃以为,应该是海上丝绸之路的万种风情,是海洋文化与内陆文化板块碰撞之后隆起的人文高地。“海归”正是站在东西方文化高地上的一群优秀战士,“海归”与广东的关系将揭开崭新的一页。
很幸运,我的非虚构作品《海归》列入广东文学攀高峰重大选题。也很荣幸,著名作家、广东文学终身成就奖得主章以武教授担任我的创作导师。我很早就拜读过章教授的美文,他是我崇拜的文学泰斗。许多年前,我还是个懵懂的文学青年,那时我与章教授素不相识,他就曾给予过我有力的帮助,让我深受感动。这次有幸忝列门墙,真感谢上苍对我的厚爱。
莫道今年春色好,明年花胜今年红。
●阿菩:广东网络文学如何再攀高峰
阿菩简介:当代知名网络作家,网络文学研究者,广东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协网络创作委员会委员。著有《山海经密码》《唐骑》等。
广东网络文学这些年的情况,概括起来有三句话。
一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在历史上,广东网络文学在全国起步很早,由于是全国改革开放领头羊,所以在互联网经济的草创期,广东拥有内陆省份所不具备的多元创作环境,所以那时网络文学工作的创新力度也最大。在网站建设上,全国最大的网络文学网站——起点中文网的诞生,就与广东有莫大的关系;而在作者作品上,当时广东也未缺位,早期的“网络小说三奇书”“网文四大名著”里头,广东籍作品都占有一席之位。
但之后广东的网络文学就开始进入近10年的相对沉寂的状态,这段时间京沪川浙蓬勃发展,而广东网络文学却进入青黄不接的状况。
二是引得了人来,留不得人住。
在上一个10年,广东繁荣的经济环境曾吸引了不少网络文学名家入境,比如写《明朝那些事儿》的当年明月,写《兽血沸腾》的静官,写《黄金瞳》的打眼,写《阿里布达年代记》的罗森,都曾在广东游历或者定居,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没有留住。甚至连本土最早的大神——写《小兵传奇》的玄雨也已北上另谋出路。
大神出走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广东省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缺乏下游产业链优势——尤其是影视配套,即便一些网络作品在网络或者出版市场取得了不小的人气,也因为产业链受限而阻碍了作品影响力的继续放大。由于网络文学价值转化的渠道无法打通,许多作者只能选择前往产业发展环境更好的北京和长三角。
三是底层作者基数庞大,小神众多大神偏少。
网络文学有一个特点是读者和作者互为影响、互相变化的程度很高,广东网络文学的读者数量在全国一直是领先的,连带着广东网络文学创作群体的基数也一直排在全国第一位。庞大的作者基数催生出众多的“小神”,但顶级大神的数量则与广东全国第一的经济产量很不匹配,这也造成广东网络文学“大而不强”的尴尬局面。
目前,攀登文学高峰、打造文学粤军、建设文学强省,已成为广东打造文化强省的重要发展战略。广东文学要攀高峰,网络文学必然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广东网络文学要想在全省攀登文学高峰的发展战略中有所作为、有所贡献,首先必须要有好的作品,其次需要引导人们关注好的作品,再次则必须通过产业链以实现作品的价值延伸。
首先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创新是文艺的生命。对于广东网络文学而言,创新性是其根本的驱动力。网络二次元世界的变化日新月异,新的技术、新的思考、新的想象层出不穷,因此,只有敏锐地洞察世界的变化,从而在作品的题材、语言、想象、价值观等方面不断创新,以满足读者受众的精神需求,才能实现自身的市场价值和精神价值。
其次,我们还需要在批评上积极引导人们多关注广东网络作家和作品。目前广东急需建立自身的网络文学评价体系。一方面作家需要创作出好作品,另一方面我们的网络文学评价体系要具有发掘网络作家和作品价值的主动性和能动性。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必须在产业上打造成熟的价值转化链条。网络文学是整个文化创意产业最上游的源头之一,而没有成熟的下游产业链支撑,再好的网络文学作品也没办法有效实现自身的价值延伸。
如今,全版权概念受到了重视,广东省作协在改善产业链弊端方面也做出了不少对策,比如与国内各大门户网络文学网站合作双赢,建立中国网络文学创作基地,与相关影视集团机构签署战略合作协议等,试图形成广东网络文学产业链联动发展的大格局。
但光靠作协一家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影视、游戏、动漫等相关产业若不能崛起,或者这些产业与网络文学的价值接驳若不能完成,那么不但引不来外省的优秀作者,本土大神迟早也要出走。
●王威廉:追寻那道绝美的光芒
王威廉简介:先后就读于中山大学人类学系、中文系,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在《收获》《十月》《作家》《花城》《读书》等刊物发表大量作品,并收入各种选刊、选本。获首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文学奖、十月文学奖、首届《文学港》“储吉旺文学大奖”等。出版有长篇小说《获救者》,小说集《内脸》《非法入住》《听盐生长的声音》《北京一夜》等。
曾几何时,文学是一个多么浩大的工程,数不清的有才华的人围绕着这道巨大的链条。从写作,到编辑,到修改,到校对,到出版,到发行,到评论,到再版……因此,文学不完全是作家一己的劳动成果,它汲取了太多人在太多环节的智慧。如今,网络的诞生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这种复杂的文化生产链条,从理论上说,一个作者写了文字,发布在网络上,这个文化生产过程就已告结束。
有人会说,那许多博客、微博上的文字,难道不像是曾经随便写在笔记本上的文字吗?在我看来,这两者有着本质的不同。写在笔记本上,那是唯一的、私密的、不可传播的;写在网络上,哪怕是博客、微博这样的个人化网络空间里,也是公开的、可复制的、可转发传播的,这就决定了文字的属性有着本质的不同。作家的写作虽然植根于个人的体验,但在本质上是一种公共的语言艺术。故此,一个写作者,在今天依然需要精品意识,依然需要给自己的创作设置艺术的难度和高度,把自己放在人类精神高峰的脚下,然后向着那个看不见的高度缓慢攀援而上。如果没有这样的意识,一个作家将自己的文字变成网络上的泡沫,那将是极大的悲哀。另一方面,我们获取体验的方式也开始大面积地依赖网络,各种信息、报道、资讯,给作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在这种强大的优势面前,仍然是需要警惕:我们跟世界的关系是不是变形了?就像通过哈哈镜来看待这个世界了?因此,要用自己的双脚去真实地踩在大地上,使自己的身体与真实的生活世界之间,不再有任何的透镜与隔膜。
这些年来,我个人每年都会去逼迫自己去做一点跟文学沾点边的事情。不用多,就做一两件,去强行开启自己与世界的交往模式。完全与文学不沾边,似乎远离了自己的能力所在,可太过于沉溺纯粹的文学叙事与抒情,也会局限住生命与世界中那些幽暗、复杂与无法把握的成分。我想,有时让自己接触到泥沙俱下的事物,不仅是一种纠正,更是用自己的艺术与思想与其做正面的交锋,收获也会更丰。
我在广州生活了17年,迄今为止将近一半的生命与广州联系在了一起。因此,我的写作中如果没有出现关于广州的经验,是不可思议的。我的许多小说中都出现了广州的场景,但很明显,并不是文学史中的那种模式:比如西关小姐、东山大少,那是历史的广州,不是今天的广州。今天的广州是一个多元、包容的现代都市,每个人来到这里,都会从不同的方面找到自己的认同。那么我写下的,也许只是我自己的认同。为了拓宽我自己的面向,找到更多的认同,我已经瞄准了广州一个特定的社区。在那里的几次走访,让我很受震撼,近两百年的广州历史几乎都在那里储存着。我希望我能在文字中打开一道历史的隧道,那也是迈向高峰的旅程,在尽头、在顶峰,我追寻那道绝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