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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忠诚铸成的奉献 ─—序《陈子典文集》

更新时间:2016-11-10

国庆清晨铺开稿子,明媚阳光洒满上面。今天是中华人民共和国67年华诞,中华儿女衷心为母亲祝福,为她献上一片忠诚。

国庆放笔:序《陈子典文集》。

(一)

关于陈子典和他的文集,我会慢慢道来。

实事求是地说,他早已不年轻了,是“挤”进80高龄的老人了。平心静气来说,他确实还很年轻,好像还是一个快乐的孩子。

年岁很重要,但有一点更重要,他无疑是祖国最忠诚最优秀的儿女之一。

他并没有干出惊天动地的伟业,也不是万众瞩目的明星,他只是一位普通的教授和作家,他以自已一辈子的忠诚和奉献,受到社会的敬重和爱戴。上文提到他“挤”进80高龄,何以说“挤”不说“跨”?说跨不是更豪迈?读者有所不知,当年他急性脑网膜下框出血,命悬一线,差点儿就走了。“挤”进去活下来,好不容易。就这样一个人仍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眼下的文集,正是他用忠诚铸成的奉献。

陈子典是我敬重的长者,他头顶教授、作家两个桂冠,集教授、科研、理论与创作于一身,是名副其实的“四栖”之人。他还曾任广州师院副院长、广东省作协儿童文学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广州市政协常委、广东省写作学会会长与广州市秘书学会会长。获省优秀教师称号,享受国务院颁发的特殊津贴。他珍惜荣誉,任何工作都不肯随意与马虎,创新与务实也许他人生最大的亮点。

他1978年在广州师院开设儿童文学课,随后,成立了儿童文学研究所。当时全国只有北京师大和浙江师大有儿童文学研究所,广州师院有勇气在南方建立这个研究所,引起了全国同行的羡慕。在学院领导的大力支持下,调来了谭元亨、吴建芳、杨锋、班马、陈晖等精兵良将,他们在陈子典的带领下,热火朝天地开展儿童文学研究与儿童文学教学。他们不仅编写了儿童文学教材和《儿童文学大全》工具书,还开发了面向儿童的几套丛书(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丛书、中华英雄少年丛书等),受到读者的欢迎。在他们的努力下,每一届中文毕业生都接受儿童文学熏陶,并掌握了儿童文学基础知识,为儿童文学的发展繁荣,培养了接班人。

子典的眼光还有前瞻性,让人敬佩。

记得1992年挥汗如雨的盛夏,子典带头和省作协儿委会和新世纪出版社,联合举办国际性的“华文儿童文学研讨会”,他多次与三家谈会议方案,这是广东空前的国际性的一次儿童文学盛会。全国各地著名的儿童文学专家学者和来自港澳台以及新加坡的七、八十位作家、评论家、教育家、出版家云集广州,对华文儿童文学切砌交流和研讨。我国儿童文学泰斗、86岁的陈伯吹先生也前来参加会议,秦牧先生也以广东省文联主席名义前来祝贺和讲话。时光虽过了20多年,我仍清楚记得是子典主导这次会议,他主持会议、宣读论文,最后还发起组织三个倡议:一是呼请建立一个国际华文儿童文学研教与资料中心;二是请求在高校提高儿童文学地位和加强学科设施;三是请求召开第二次全国儿童文学理论规划会议。倡议获得与会者一致通过。

其时我与他一同操办会议,从中感受到这位兄长对儿童文学有着火一般的热情,更加深我对他的敬重。会后我带与会者去肇庆鼎湖山活动,像蒋风、陈子君、黄庆云、洪汎涛、蒲漫汀、林焕彰等这些长者无不交口称赞,说:“陈子典操办这次会议,是多有气派的一次研讨会啊”(陈伯吹语),并认为广东有陈子典,是儿童文学的好福气。对此,我也有同感。

现在写序,引起我许多美好回忆,也勾出一些伤感来。当时那批全国景仰的儿童文学长者,此后接二连三驾鹤而去。像秦牧先生会后没几个月便猝然辞世,但他的话语仍在耳畔囬响:“我们应该有新时代的凡尔纳,应该有新时代的安徒生出现”。

我想子典也是奔着这个理想,寄希望于年青一代的,为此,他做了大量开拓性的工作。在会议闭幕时他深情呼吁:“让儿童文学成为世界上最繁荣、最有生气、最富有灵性、最令人称赞的文学。”这仿佛让人听到,一个自觉的文化战士灵魂的呐喊,这喊声经久不息在儿童文学的天空上回旋荡漾。

(二)

作为省写作学会会长,他先后编写出版了《写作知识辞典》,先后出版写作类教程20多种,其中三种获得了中国写作学会优秀专著奖;作为省作协儿童文学创作委员会副主任,他接二连三地奉出儿童文学教科书和工具书;作为儿童文学作家,他更是不遗余力写了40多种儿童读物,光是童诗就有一千多首。选入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幼儿《语言》教材有《好宝宝》等4首;选入幼儿师范学校教师教材的也有《不敢提起这件事》等4首。

面对他用心血堆成的如此厚重的创作与研究成果,我想任何不带偏见的人看了,都会发出赞美的惊叹,他长年累月不辞劳苦潜心写作与创作,图的是什么?当今市场经济社会,比如一些明星做个节目,要价往往让人惊呀。其实这两者之间那有什么合理的性价比可言?

人的价值取向,决定人的精神坐标。

我曾委托他主编《广东当代儿童文学概论》,并与他一同研究大纲,这是一项文化工程,任务繁重耗时费神,更要命的是申请经费批不下来。但他并不畏惧,与儿研所几位志同道合的人干起来,一干就是八年。别提了,辛苦有多少,稿费没有,编辑费没有。更难得他们没有怨言,反而乐此不疲。我想,没有高尚的精神追求,谁耐得住这份寂寞和清贫?我对他们一直都心怀敬意。多少年过去了,他们仍坚持搞创作与研究,像吴建芳女士在香港仍从事中国文化院(香港)国学论坛研究,干得热火朝天,前几年举办国际论坛,我和子典有幸受邀参加。她不忘恩师当年关心,从此走上研究之路。

是金子总会发光亮,是花朵总会吐芬芳。

说来也奇怪,像子典这样严谨“爬格子四栖人物”,有时竞然会让他干一些看来与专业毫不搭界的活来,也许看他老实敦厚吧。在大学他担任过多年工会主席、教职工代表大会副主任、省总工会委员,这都是面向群众的工作,没有甘于为群众服务的态度,没有与群众打成一片的作风,往往会吃力不讨好的。他把做业务的踏实作风,带到做群众工作中来,把虚事办实,把实事办好。不负众望,受到好评。

踏踏实实的精神,也许是他一贯的作风,不管做什么工作,也不管担任什么职务,他都会想出办法做到尽善尽美。中国知识分子最大荣誉感,就是来自群众和领导信任的眼光。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然否?

在省职业资格鉴定中的秘书专业里,他一次又一次评为优秀专家,在省社会科学联合会中,他也是接二连三获得先进工作者称号。在市政协常委、市政府参事、在农工党市委副主委和农工党中央委员会的重要位置上,他的社情民意调研总是最及时;他的议案提案撰写总是最到位;他的参政议政意识总是最强烈。

(三)

煮酒论英雄,诗书论才华。作家要以自已的作品来说话。

展现在读者眼前的《陈子典文集》(实际上是选集)三大卷,厚重且实用,捧在手上分明感到沉甸甸的思想艺术和精神文明的力量。

文集上卷“写作研究与实践”,内容斑斓驳杂不拘一格。有学术论文,有知识小品、写作杂谈、评论杂感,有赏析推介、前序后跋,有通讯、建议,还有妙趣横生的文章病院,可谓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大有“复合维生素”功效。其妙在复合不单一,营养搭配多元化。此卷有较强可读性,特别对写作与创作爱好者来说,不失为入门指导的理论典籍。

文集中卷“儿童文学研究与欣赏”,有研究、评论、欣赏、教学,可谓是“四位一体”,难能可贵。作家站在全局高点,从全球视角对儿童文学酣畅淋漓地说文论道,纵横捭阖,激扬文字。本卷不但对学生来说开卷有益,对诸如教师、作家、编辑、文艺评论家这些专业人士来说,也是一本喜出望外的教科书。这卷特色有三:一是方位全面,像进入“多功能活动式”,眼花瞭乱,既有评论欣赏,又有教学研究。二是填缺补漏,对台湾儿童文学论述和比较,在过去许多教科书中很少见到,不像这卷专设一辑,从诸多方面丝丝入扣来研究。阅读中国儿童文学,岂能缺失台湾这一块,缺失了显然就不完美。三是岭南特色、广东视角和粤派批评。书的特色往往是书的亮点,越是中国的也越是世界的。儿童文学研究也同此理。越是广东的,也就越是全国的。本卷中既有对广东当代儿童小说、故事、寓言和报告文学专门分析研究,详细探讨,又对广东儿童文学“标杆”式人物、领军人物和典范人物作详尽的评论。如秦牧、黄庆云、郁茹、杨羽仪、李国伟、饶远、邝金鼻、曾庆枫、陈庆祥等人(也包括陈子典本人),我也曾分别为之作序作评介,他们是广东儿童文学代表人物。有此三个特色,本卷精华尽显矣,甚妙。

文集下卷“童心童诗与童谣”。那是他长期以来为儿童创作的小作品。作品虽小(从篇幅字数来看),但容量不少。童趣盎然,童真活现,可谓大千世界包罗万象。2003年春,在广州艺博院举办《陈子典儿童诗歌书画艺术展》,我主持了他的儿童文学创作研讨会,并作了《儿歌─儿童的精神乳汁》讲话,我极力推崇他的“爱业敬业、持之以恒、锲而不舍精神”,还有“勇于探索精神。”我认为没有一种积极健康的精神状态,很难在某一领域有所作为有所建树的。

那么,他的童诗童谣特点又是什么呢?

其一,岭南理念、岭南元素、岭南环境、岭南风味、岭南民俗等洋溢在他的作品中。读他这类童诗童谣,仿佛走进浓郁得化不开的五岭珠水之中,耳闻目睹都是粤式人物粤色风光。早几年我组织大音音像出版社出版他的童谣,还请出少儿朗诵专家周小琪老师,辅导广州少儿图书馆语言组学员,用了整整一个署假录制了他编著的《广府童谣》430首,我还撰文介绍,让小朋友在演绎过程中细细体会和领略岭南文化的博大精深,这是学习地方语言的生动地标。广州市教局把这套《广府童谣》作为小学必读图书。

其二,文学的教育功能、认识功能、审美功能和娱乐功能,可以说在他的童诗童谣中充分体现出来。表现在有童心不故意摆显,有童真就自然流露。这是一种值得推崇的品格。成年人写童诗童谣,持这种态度尤为重要。因为成人与孩子年龄相差甚远,体会不出他们特有情趣,写起来往往会故作萌态,矫揉造作,这样反而会败坏小朋友胃口。

他的写作手法并不单调,总是换着手法来写,适应儿童心理特征,这是他的高明之处。像摇篮曲、顺口溜、谜语歌、滑稽歌、绕口令、问答歌、数数歌等不一而足,把儿童阅读兴趣引得浓浓的。就像有本事的大厨师,烹调手段与烹调艺术总会不断翻新,不会默守陈规的。

从写作内容来看,也是丰富多样的,就写动物来说,就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有大至老虎、狮子,有小至蚂蚁、萤火虫,让小读者目不暇接拍手叫好。

他童诗童谣内容广泛让人赞叹,但也有让我感到困惑之处。不同内容选择不同载体,不同载体适应不同内容。像儿歌童谣本身就是明快单一,寥寥数行的文体,确实难以承载过于专门的题材,像岭南名胜、历史人物等,较适于用散文、故事或游记来书写。若用儿歌童谣来写,就像大人穿小孩衣服一样,总有勉为其难的感觉。当然作为探索亦未必不可。像《康有为与万木草堂》《黄萧养与白鹅潭》《黄埔军校》都写得相当不错。

子典这般本领并非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曾经为他的儿歌集作序,题为《钻进娃娃肚子里的教授》,我说“像孙悟空善于钻到对方的肚子里一样,他也常常钻了进去,潜伏下来,刺探儿童的生活”。他有空就到小学、幼儿园观察体验生活,退休以后还是这样。因此他非常熟悉儿童、熟悉儿童生活。这也就等于占据创作的制高点了。

当今社会一些文艺思潮光怪陆离,浮躁得很,文坛议论业绩,总会有人发问有长篇小说否?有长篇巨著乎?从不屑顾其它门类,更别说儿童文学了。是无知还是偏见,我们且不去管它,子典选择了自己文学之路,就心无旁骛一直走了下去,为我们做出了榜样。一个挤进80高龄的大教授老作家,一辈子钟情于“小儿科”的创作与研究,为它奉出忠诚与爱心。更难得是他的人品和作风,他淡泊名利埋头苦干,从不媚俗更不趋炎附势。

他把儿童文学事业当成甜蜜的亊业,辛勤耕耘,从不叫苦。

对此,能不感动乎!我是心怀敬意的。

翻阅文集煌煌三卷,作品内容之广、数童之多、佳作之众、传播之大,以及研究之深,在广东乃至全国儿童文学队伍中都是少见的。

《陈子典文集》问世,广东儿童文学幸甚。

唠唠叨叨,不觉信马由缰,就此打住。

是为序。  

(文:王俊康,写于2016年国庆前后)